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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笙寒額上差點暴出青筋來,指著他,一字一頓道:“你,趕緊,滾。”
“誒?”少年歪著腦袋,懵懂地抬起頭望著他,像是在端詳什麼新奇的事物,隨後暖暖一笑,拍拍屁股便起身走了過去。
“誰欺負你啦?”少年的聲音如銀鈴般清脆動聽,到底還沒到變聲的年紀,再加上模樣甜美可愛,有些像個女孩子,“你頭上這個是起床時撞到床腳了?”
“才不是!”
見他怒然反駁,少年亦無所謂,反而笑得更加歡愉,勾著他的肩膀,拍著胸口道:“哈哈哈哈,你不用擔心!”他目光明亮,好似閃爍著一片令人神往的光芒,“有我罩著你,別怕!誰敢欺負我們小乖乖,我幫你去打他!”
他說著還揮動一下拳頭,可出手卻毫無章法,若真跟人打架,大約是死的最快的那個。
夏笙寒被他一手壓在肩上,因靠得很近,終於聞到了他嘴裡的酒味,但氣味淡到幾乎不可察覺,似乎只是一杯的樣子?
一杯就醉成了這樣這酒量該是有多差啊。
他不可思議地望著那個與他勾肩搭背的少年,正欲詢問,而對方先開了口:“告訴你,就算有人欺負你也不用怕,沒什麼好怕的!”
少年似乎有些撐不住了,低著腦袋晃來晃去,嘴裡不停地重複著那一句話。夏笙寒覺得他大約會突然睡過去,怎料他搖頭晃腦一番之後,猛地抬起頭來,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瘋了瘋了真是瘋了,他怎麼陪著一個醉鬼鬧騰了這麼久。
方才的思緒全部被打亂了,夏笙寒被這少年弄得哭笑不得,心裡倒是沒了先前的悵然。一抬頭,注意到對方不知何時已經消停了下來,抬起頭凝視著月亮,面露微笑。
剛剛沒有注意,現在仔細一看,在月光之下,這少年的目光閃爍,一襲氅衣裹著銀輝,襯得膚色更加紅潤可人。
“不用灰心。”少年忽然出聲,像是在自言自語,“沒什麼困難過不去的。”
夏笙寒微怔,不知他是否真的醉了。
“我要入朝為官!”少年猛地舉起拳頭,念口號似的大叫道,“就算現在什麼都沒有也沒關係;以後,我一定讓你們男人知道——我不會丟老師的臉!”
“你們男人”?
夏笙寒愈發聽不懂他的話,而少年的腦袋也在這時垂了下來,大約是真的累了。沉默了一會兒,再次猛然抬頭,這回是舉起了兩隻手,放聲大叫:“我傅茗淵會證明給你們看,我比你們誰都有出息——!!!”
他話尾拖得很長,像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喊出這一句話,隨即側著倒了下去。夏笙寒擔心他又詐屍似的蹦起來,前去戳了戳他,確定他不會再跳起來,才定下心來坐在他身邊。
真是個奇怪的人啊。
哪裡冒出來的都不知道,就敢喊出這樣的宣言?不不不這人是個醉鬼,還是個酒量奇差的醉鬼,指不定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呢吧。
可是他怎麼忽然,心情好起來了?
官路何其長遠,不比他在皇宮裡好過;眼前的少年顯然還不通世故,但那飛揚的神采卻閃耀著無法磨滅的光芒,那樣明亮璀璨。
“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他冷冷哼了一聲,將人扶了起來,“我要是把你丟這兒你就可以直接投胎去了。”
儘管嘴上說的如此嚴厲,他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將人打橫抱起,才驚覺這少年的身子真是太輕了,像只兔子似的蜷縮在他懷裡,恐怕重量都來自於那件厚厚的靛藍氅衣。
夏笙寒抱著這少年走了一段路,恰好遇見前來接他的嚴吉,順手就把人扔了過去,故作不耐煩道:“你去查查他是哪裡來的,哪兒來的丟回哪兒去。”
嚴吉倉皇接下他懷裡的少年,也沒有多問對方的來歷,只顧著點頭,躊躇問:“殿下,剛才沒有著涼吧?”
“沒有。”
夏笙寒冷聲應了一句,側首注視著遠方的皇城,金碧輝煌,巍峨宏偉,令無數人神往,也令無數人卻步。
他像是察覺到什麼,不自覺地抬起手,憑空抓了抓那遙不可及的月亮,竟突然大笑了起來。
這個反應無疑是將嚴吉給嚇住了。要知道,慧王自從幾日前出了事,到現在連個表情都沒有,太醫在治療他的傷口之餘,還得日夜擔心著他是否會面癱。
“哈哈”他輕聲笑著,意味深長地瞧了嚴吉一眼,轉身大步流星地向著遠方邁去,神采奕奕。
“——走,我們抓玉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