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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到是她的眼睛看不到,“我的眼睛——”
“妹妹,你怎麼了?”奕翾再次確認了,蒹葭似乎眼睛真的看不到了,因為,就在方才,她的纖纖指尖已然指到了離蒹葭眼睛一寸的地方,可,蒹葭仍是沒有感覺到,只是滿臉震驚地,坐在那裡。
“我怎麼會看不見?我看不見了”
“妹妹,別擔心,雖然看不到,可觴帝不會因此嫌棄妹妹的,只是妹妹為何會弄到這般地步?”她藉此問出這句,原以為,在人的精神狀況處在崩潰邊緣時,能套出些許話來,可,蒹葭接下來僅是喃喃地重複這句話,並不應一句她的話。
不過這樣的反應也無可厚非,一名女子,尤其還是曾經錦國的公主,怎會不明白,一日入宮,最要不得的,就是殘缺嗎?
她停下喂蒹葭湯藥,直到院正前來,確定了,蒹葭許是因額前的傷勢導致腦中有淤血,使得暫時性失明,可能淤血散後,會立刻復明,也可能——
剩下的話,傅院正沒有說下去,但,聽的人都明白。
蒹葭也聽得明白,但,她僅是蜷縮在床上,把小臉深深埋低,也不用湯藥,也不說話,僅是埋低了小臉。
欽聖夫人失明,這件事,以最快的速度傳到西陵夙的耳中。
當他步進殿宇時,在眾人紛紛行禮間,只看到,那個嬌小的身子在床上一動不動地蜷縮著,甚至忘記,向他行禮。
他揮袖摒退眾人,包括欲待向他稟告的傅院正,在這一刻,他突然不想聽任何人說任何話。
眼底、心中,看到的,想到的,全是那此刻看上去一動不動的人兒。
奕翾起身時,想對他說些什麼,睨到他眼底的神色時,終究還是識趣地沒有說任何話,福了一下身,隨眾人一起退出殿去。
他徑直走到床榻旁,她還是保持著蜷縮的姿勢,臉色蒼白,眼睛彷彿看著某處,他卻知道,實際,那處,對現在的她來說,或許是虛無的。
想開口說些什麼,甫啟唇,聲音低啞:
“葭兒”
這個名字,他喚過她,只是,離上一次,顯然又隔了那麼久的時間。
她的身子微微震了下,抬起眼睛,試圖用聽力分辨出他的方位,隨後再瞧向他,好似她的眼睛沒有任何問題一樣的瞧著他。
只可惜,他喚出這一句後,卻是走到她目光原來望著的地方,他的步子極輕,她沒有察覺,是以,再次洩露了她的眼睛,一點都看不到。
不用他去試探,她看不到。
呵,他的唇邊竟還能笑,從認識到現在,一次又一次的試探,一次又一次的言不由衷,讓她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傷。
這樣一個嬌弱的女子,承受著這些男子都無法承受的傷,他的心,在這一刻,終於能品到一抹疼痛,再不可忽視的疼痛。
“皇上——”她喚出這一句,能瞧得到,那雙傾世無雙的眼眸底,霧氣一片。
她彷彿意識到西陵夙的位置變了,黛眉顰起時,只喚出這兩字。
“怎麼會這樣,呃?”他走到她的跟前,垂在袍袖下的手動了一動,卻還是沒有做任何一個動作。
包括,攬她入懷。
因為,他怕,他再不能剋制自己某種必須要剋制的東西。
所以,保持距離對現在的他來說,是好的。
時至今日,若無法剋制,將會有怎樣的後果,他都不敢去想。
只這句看似平靜的詢問,是他能做的。
“臣妾——”她猶豫了一下,將臉微微別過去,輕聲,“沒有想到,玲瓏,她始終對臣妾是帶著恨意的”
接下來的話語,不用多說,從這簡單的一句裡,他已然明白。
果然,抵達那日,她出現在觴帝房中,是有人費心安排,引錯了路,這人便是玲瓏。
魑魅山一役,是那般的慘烈,慘烈到,僥倖得以活下的人,心底必是深沉的恨吧?
若不是彼時玲瓏的偽裝太好,就是彼時他太顧及蒹葭的感受——
她這樣一個習慣報恩的人,當知悉窈娘和張叔的死時,或許,唯有玲瓏的安好,唯有剩下的日子,她能給玲瓏儘可能多的補償,方能讓她不至於內疚到無以復加。
於是,這樣危險的隱患,是他親手送到了她的身邊。
導致了今天的一幕。
“臣妾原以為,能化解些什麼,可臣妾卻是忘記了,有些事,如果能忘記真的很好,可,忘不了,那恨,便會越來越深,哪怕玉碎瓦不全,都不會熄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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