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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她的眼底,父皇溫熱的鮮血濺到她的臉上,奇蹟般的,她的思緒竟有了一絲清明。
因著這絲清明,她終是喊出這一聲父皇。
可,奕傲卻再撐不住,暈厥在了輪椅上。
奕傲再次恢復少許清明的意識,是在一頂帳篷內。
他能覺到胸口的疼痛,應該是火箭所致,在這些疼痛的侵蝕下,他看到,奕茗眼眶微紅地坐在他的榻前。
“父親——”
從這一次,相聚開始,奕茗就習慣喊他一聲父親,而不是父皇。
這樣的稱謂,是摒棄了皇室天家的束縛外,最溫情的喚法。
在此時,哪怕,他身體裡的疼痛只讓他痛苦萬分,這樣的一聲喚,卻仍能讓他覺得能抵去些許的痛楚。
他試著抬起手來,想拭去奕茗眼角強忍著不流下的眼淚,但,奕茗卻搶先一步,稍別過臉去,將那淚水擦去,再轉過來時,臉上帶了動人的笑靨:
“我剛給父親止了血,但父親失血太多,身子還是很孱弱,我給父親熬了湯藥,趁熱用吧。”
笑靨是寬慰的,可,這樣的寬慰,落在奕傲的眼底,卻是清晰地知道,自己的身子恐怕已快到極限。
也因為意識到這一點,忽然,他有了些許從來沒有過的勇氣。
如果不說,或許再沒有機會說了。
他可以帶著這份私心死去,但,帶著這份私心死去的後果,是縱然他在女兒跟前保留了作為父親的形象,卻可能讓他的女兒繼續活在痛苦的糾結中。
畢竟,現在,她懷了西陵夙的孩子。
將心比心,彼時,奕茗的母親因為對他的誤會,負恨離開時,他有多麼焦灼,西陵夙就該有多麼焦灼吧。
不過,都是源於他的拆散和利用——
部署下難解的誤會,拆散奕茗和西陵夙,再借機,第一次實驗了天威火炮。
“茗兒”他費力說出這句話,看到奕茗淺笑著端起一碗湯藥置他的唇邊,他卻並不急於去喝這碗湯藥,只凝定她,蓄積起身體裡殘留的力氣,道,“有件事我早該說卻”
“父親,先喝藥,喝了藥,等歇息好了,再說。”仿似意識到什麼,奕茗只端起那碗藥,阻了奕傲想要去說的話。
可,這一次,奕傲是執拗的,他的臉避開那碗藥,凝定奕茗,繼續道:
“先說吧不說恐怕”
那難耐的字眼,他還是說不下去,只目光深深地望在奕茗的臉上,雙手握緊,使得接下來他要說出的話,聽起來,總算是流暢的:
“我對不起你”
終是說出,對不起這三字,奕茗端著藥碗的手滯了一滯。
有時,人的預見能力會變得十分強,而這種預見又往往帶著想回避的必然。
只是,再怎樣,如今,都是迴避不得的。
“冀州一事是我的部署”
簡短的一句話,只讓奕茗懸再半空中的手猛地一震,那本來不算重的藥盞此時恰是蘊了千斤之力般,讓她再是受不住。
只強定了心神,唇哆嗦了下,方道:
“父親,先喝藥。”
“茗兒全是我為了不讓你和他繼續一起希望你回宮才會故意設計”
奕傲卻還是撐著繼續說道。
奕茗的手在這一刻,再是動不了。
只一顆眼淚,輕盈地墜入藥盞。
如果能夠選擇,她寧願不要聽到奕傲對她說出的這兩句話。
那麼至少,她還能讓自己執意於五年前的不甘,然後徹底把那男子遺忘。
相忘於流年,何嘗不是種幸福呢?
只是,父親終是說了。
在父親說出這番話前,愚鈍如她,方有些許的察覺。
也因為那些許的察覺,她開始阻攔父親說下去。
說到底,她始終是那麼的懦弱,那麼不敢面對一切。
現在,那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掉落在藥盞的剎那,過往那一幕終是再再浮現出來。
哪怕,奕傲只說了這兩句,但,那一幕卻已然順著她的記憶,真實地再現——
那是一個似血的黃昏,也是她洞悉西陵夙身份後的第一個黃昏。
彼時的她,不知道,那樣的俊美男子竟是坤國的王爺,還是率兵迎戰錦國的王爺。
對於這張戰役,她分不清誰對誰錯,只知道,在此之前,那半個月的朝夕相處,她和西陵夙之間,有些什麼,開始暗暗地滋生。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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