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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便對這老人道:“實不相瞞,我表弟就是您師伯孫子的同學,我們這次會找來這裡,其實也和他遇到的事情有一定的關係。”
那老人面露詫異之色,更印證了玄珏此前對他毫不知情的猜想,便將程昌駿的事情撿要緊的說了幾句,想著事情不好耽誤,便起身告辭了。
這老人將二人送到門口,注視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眼裡慢慢浮現出一種很古怪的悲傷神色,但卻並沒有引起二人的注意。兩個人離開八苦齋,伍欽暘總算鬆了口氣,雖然事情大體沒有超出他的預計,但也的確穿插了許多意料之外的事情,難免讓他覺得資訊量巨大。冬日裡天黑得早,還不到五點天邊就已經染上了一層昏昏沉沉的暮色,兩個人並肩走在遼陽道的青石板路上,伍欽暘拉過他哥的手輕輕晃了晃,又問道:“哥,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叫咱們兩個回去啊,當時我還以為你真打算走了呢。”
玄珏道:“因為他在害怕。”又覺得這話似乎太籠統了一些,“當初去挖燕鳴山楊家祖墳的一共有五個人,但最後回來的只有他和他師伯兩個人。後來他師伯去世,程家父母又不知道這鐲子的內情,等於是他一個人在守著這個秘密。午夜兇鈴看過嗎?把錄影帶傳給下一個人看就不會死了。我覺得他現在就是這個心態,但他師伯畢竟是他的救命恩人程家父母並不清楚鐲子的事情,那隻能是他師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媳婦知道,萬一再白白招惹了一場殺身之禍可怎麼辦?他不想忘恩負義,所以他不可能把這件事情對程家父母坦白。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出現了,而且是除他之外唯一和這鐲子的異常有聯絡的人,所以他說實話未必是想幫我們。他想自保,心裡又很矛盾,其實很想把整件事情都告訴我們,但他又有顧慮,這個時候我說要走,他當然會讓我們先留下來。”
伍欽暘道:“就和買東西時砍價一樣?他要是真想把東西賣出去,看你要走肯定攔你”
玄珏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
伍欽暘道:“那他是刁難我們還是刁難他自己啊,就那個水仙盆也虧你能看得出來。”
玄珏心說你哥我怎麼也是從那個時候活過來的大貓,這點兒見識還是有的,不然要過這關還真是難上加難,想了想又說:“其實說是難為我們,還不如說是在為難他自己。我看得出來他很懂瓷器,就憑他店裡那個冰裂紋的盤子,大的瓷器廠很難有這種精雕細琢的手藝,相比之下更像是他自己仿的。他可能在叫住我們之後就後悔了,當時可能真不想說,又覺得一般人認不出汝窯的瓷器,所以才拿這個來考我們,說白了就是藉口,給自己找個臺階下。但他心裡我覺得他應該挺期待有人能認出來的,畢竟是汝窯的東西,要是就這麼埋沒了,其實也挺可惜的。”
伍欽暘道:“我覺得他就是不信任我們,不然哪兒來這麼多事兒啊。”
玄珏道:“是啊,他也有六十多了吧,要信兩個二十幾歲的人還真是挺難的。再說這鐲子也害死過不少人,他心裡害怕,有顧慮也是挺正常的”
玄珏越說越覺得自己看不透這個老人,你說他冷淡刻薄喜怒無常吧,有的時候也不是那麼回事兒,早年雖說盜過墓,但也不一定是出於自己的本心,缺乏破釜沉舟的勇氣,歸根結底還是怕死和惜命。後來怕是把一門心思都扎進了瓷器裡面,不想珍貴的汝瓷在自己的店裡明珠蒙塵,但又不敢把這件文物上交到國家,因為他根本說不清楚這花盆的來歷。又覺得一個人能給自己朝夕相處的地方取個“八苦”的名字,要麼是矯情,要麼是真想明白了,這老人顯然不屬於前者,如今能發出這樣的感慨,想必這四十多年過的也很艱難。
玄珏難得多愁善感了一回,在伍欽暘眼裡就是他哥莫名其妙地嘆了口氣。伍欽暘倒沒他哥這麼多想法,他對這老人雖沒有什麼好感,但也絕對稱不上惡感,總覺得但凡能用人之常情來解釋的事情說一句無可厚非也是應當,相比之下他更關心程昌駿女友被害一事和鐲子的聯絡,便拉了玄珏的手道:“哥,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啊?”
玄珏看了一眼漸黑的天色,想了想道:“先吃飯吧,我知道這附近有家黃燜雞做的不錯。”是覺得調查這件事也不能急於一時,他們又不是非要在今天還原出事件的真相。兩個人一起離開遼陽道的舊貨市場,伍欽暘跟著玄珏去停車場取車,剛坐上副駕駛的位置繫好安全帶,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伍欽暘低頭看了一眼,見來電顯示是譚翊的名字,心想是不是程昌駿的事情有了眉目,連忙接通電話道:“Jerry?怎麼了?”
譚翊道:“伍欽暘?我剛找時間幫你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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