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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等待取走沈恆的骨灰,伍欽暘則和他爸他媽還有玄珏一起,到了不遠處的休息區等候。
他忽然覺得這就是一個逐漸失去的過程,又見許願他們神情平靜,而照片上的沈恆依舊慈祥,夏日九點鐘的太陽也逐漸變得溫暖起來。
伍欽暘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又不明白,從悲傷到懷念的轉變或許只是一個瞬間,但他卻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什麼,因為沈恆再也回不來了。他的爺爺不會再問他什麼時候回家,不會再問他的零花錢夠不夠花,他媽是不是又凍結了他的銀行卡,也不會因為擔心他在學校凍著,時時囑咐他記得多加衣服了。
他接過玄珏手裡的照片,忽然覺得沈恆還在,其實是不在了。
取回骨灰之後便是下葬,因一切從簡,來的只是老一組的眾人和秦瑤夫婦。沈恆多年前便買下了沈菁菁右側的墓地,用來作為自己百年後的長眠之地。肖雲鶴看著沈恆下葬,又在墓前擺上一應祭品,眾人知道他和沈恆應該還有話說,便在拜祭過後紛紛離開,只留下秦致站在他的身旁。
肖雲鶴單膝跪在沈恆墓前,點了根菸當做供奉,叫道:“恆叔。”
他的聲音裡透出幾分沙啞的疲憊之意,又淡淡道:“這些年我也是太忙了,沒時間陪你,你這麼一走,就等著看我後悔呢。其實我寧願你給我添點兒麻煩,累也不怕,可你倒好,一聲不吭地走了,灑脫給誰看呢。”
“這麼多年我替我姐總覺得不夠,當初你不怨我,也只能想我姐了。我知道你想她,也想陶姨,現在你們一家終於能團聚了,我覺得挺好的,別再說自己是孤家寡人了。到了那邊也別委屈了,照顧好自己,想回來就回來,家裡也沒人怕你,是吧。”
他喃喃道:“恆叔”忽然發現自己其實很想叫沈恆一聲爸,可惜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他站起身來,又看向一旁沈菁菁的墓碑,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也沒有說。他和沈菁菁之間已經有了將近四十年的距離,再說什麼都不合適了。
沈菁菁墓的左側便是肖一容的墓碑,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人如今都長眠於此,已經永遠不會再回來了。肖雲鶴和秦致一起祭拜了母親,之後便離開了墓園。
夏日的天氣十分溫暖,卻依舊難以遮掩墓園深處散發出的冷清。兩個人並肩走在灑滿了樹蔭的小路上,肖雲鶴忽然道:“過兩天我想回趟長橋,把陶姨的骨灰遷過來,然後讓他們夫妻兩個合葬,你覺得怎麼樣?”
秦致道:“手續不難辦就可以,恆叔會很高興的。”
肖雲鶴道:“他其實什麼都知道,你看見了嗎?他買的是雙穴墓,他早就想好了。”又靜靜道,“秦瑤說他走之前的那天基本就沒吃什麼東西,之後還自己找了新衣服換上,偏偏又是秦瑤和暘暘他們都不在的時候他心裡都清楚,不說罷了。”之後搖了搖頭,“你說他何必呢,大限將至,也不是這個辦法”忽然又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更顯得有幾分悵然。
秦致道:“恆叔沒讓你操心,這點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肖雲鶴道:“是啊,要不說我欠他的呢。”此時還是嘆息的意味更重一些。兩個人邊說邊離開墓園,樹木的枝葉依舊在地面上留下斑駁交錯的影子,就像是一場孤獨且漫長的告別。
作者有話要說: 打個補丁吧。
沈菁菁是沈恆的女兒。
陶姨指的是陶白秋,是沈恆的妻子,舅舅舅媽的故事裡有提過,是因為難產去世的。
☆、第一零六章
兩個月後暑假結束,新學期伊始,伍欽暘回學校上課,這時已經是秋天了。
宿舍裡當然是空無一人,譚翊今年夏天就已經從學校畢業,因為考上了外校的研究生,又為了實習方便,便和唐嶼一起搬到了校外去住,如今是真正的二人世界了。伍欽暘拿鑰匙開了門,放下書包,又打了盆水擦了擦桌面和椅子上的塵土,還真有些懷念和譚翊一起聊天相互出主意的日子,也不知道這學期學校會不會安排新生入住,自己一個人的話倒是還不如走讀了,只是還要看這學期的課程安排才行。
這個暑假也的確發生了很多事,沈恆的離世是一方面,秦致和肖雲鶴讓人猜不透的想法又是另一方面。其實伍欽暘也不知道自己在經過沈恆一事後到底明白了什麼,生與死對他而言依舊是個相當深奧的命題,但他卻敏銳地察覺到了時間能帶來的變化。他最開始的確很難過,到後來慢慢就沒那麼難過了,還一度懷疑過自己是否天性冷淡薄情寡義,又經歷了一個自我否定的過程,最後想通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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