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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所有的念頭齊齊地擠滿了思緒,是接受?還是拒絕?溫柔的還是果決的?還是被髮了好人牌言之鑿鑿地以學業為重?祝明月感覺自己在天堂和地獄裡走過了一遭,掌心汗水淋漓,像是手捧著一個瑰麗的美夢,稍不注意就會醒來,又忽然覺得這最終審判還不如漫長的等待讓人心存希望——誰說暗戀是件小事!童話裡果然都是騙人的!
期望有多大失望也就有多大,心中的天人交戰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祝明月捧著手機,看到簡訊內容的一瞬間覺得自己的玻璃心嘩啦啦地碎了一地,不解風情榆木腦袋輪番上陣,在心裡把伍欽暘埋怨了個狗血淋頭。萬祺用眼角的餘光瞥到了這條讓人無語的簡訊,再看祝明月一臉“伍欽暘我好恨你”的表情,默默地在心裡給伍欽暘畫了個十字——發飆的班長大人可是很可怕的。
伍欽暘莫名地又打了個噴嚏,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感冒了。祝明月雖然氣惱自己暗戀物件的“渾然不覺”,卻也清楚伍欽暘不是個會隨便翹課的人,與公與私都要藉機關心一下伍欽暘不來上課的理由,斟酌了半天回覆道:“怎麼了啊?”
伍欽暘:“家裡有點兒事。”不知道該怎麼說,又不能坦白自己親爹可能跟最近沸沸揚揚的地鐵失蹤案有關,只得含糊其辭,給人一種不便多說的感覺。這句模稜兩可的話卻讓祝明月腦補出了許多內容,諸如什麼家人生病住院啦,家庭矛盾父母失和啦,這下也不埋怨伍欽暘對自己的置之不理了,關心模式瞬間開啟:“沒事兒吧!”
伍欽暘:“沒什麼大事兒。”心想但願如此。
暗戀中的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敏感和多疑,祝明月神來一筆地從這六個字裡讀出了一絲疲憊的冷淡,瞬間又心疼了,還尚未察覺自己潛意識裡已經上演了一幕幕驚心動魄的豪門恩怨。萬祺看著她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一會兒氣惱一會兒柔情,一會兒橫眉冷目一會兒幽幽長嘆,真是比川劇變臉還要精彩,不禁感嘆戀愛中的女人真是可怕——差點兒就想伸手摸摸祝明月的額頭看她是不是發燒了。
這邊祝明月心懷甜蜜地慢慢糾結,伍欽暘卻忽然湧現出一種前路未知的迷茫感。浴室裡的水聲似是響了很久,玄珏任憑嘩啦啦的水流沖洗著自己,時間久了便覺得有些氣悶。他不知道自己在發現了那封情書後該怎麼面對伍欽暘,很奇怪的心理,大約只是因為這次不是伍欽暘對他坦白,而是自己在無意中發現,這不會有伍欽暘故意隱瞞的意思,只是他難以忍受自己精心呵護的花朵被他人覬覦的感覺。這像他在醫院看到祝明月抱著伍欽暘的時候一樣,滔滔怒火來得急促且莫名,水流的沖刷都難以讓他徹底冷靜下來。
他閉上眼睛,輕輕嘆了口氣,一時的躲避不是長久之計,正想伸手關上淋浴的開關,一道電流卻忽地從腳底竄起,讓他整條手臂都有些發麻,下意識地扶住光滑的牆面,整個人搖晃了一下。眼前的水流慢慢變成一張朦朧的,模糊的網,逐漸沾染上一點兒血的腥氣,最後變成奔流著的紅。玄珏暗道不好,那種感覺又來了,彷彿有千斤的重擔壓在心上,冰冷的,恐懼的,又有沉沉的天幕壓下來,看到一張張鮮血淋漓的臉,張著血盆大口,掙扎著從冰冷的缺口裡攀沿而上,然後他終於聽清了那個聲音——
“是,你看錯我了。”
他吃力地仰起頭,看見山巔上盤旋著的金色鳳凰,煙青色的衣角帶著冰冷的色澤,直直從高處墜落下來。
不
不能
他想大喊,卻只從嗓子裡發出野獸嘶啞的嗚咽聲,全身冰冷,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火辣辣的刺痛。眼前忽明忽暗,像是即刻就要落入這個由幻覺構築起來的深淵中去,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伍欽暘的拍門聲:“哥?哥你沒事兒吧?哥?”
玄珏猛地清醒過來,屏住氣息,雙手結了個繁複的法訣,毫不留情地擊碎了面前冰冷的水幕,同時追逐著先前自己放出的那道赤金精魄,辨別出那幻覺來源的方位,竟是個讓他頗覺意外的地方。
玄珏收斂了心神,想到伍欽暘還在外面,連忙道:“沒事兒。”略有起伏的聲音合在嘩嘩的水聲中,倒也不顯得太過異常。玄珏關上淋浴的開關,手指仍有些發顫,分不清身上溼漉漉的觸感到底是滿身的冷汗還是單純未乾的水流,抹開鏡面上的白濛濛的水汽,所幸鏡中的自己面色還算正常,被水汽燻蒸出的潮紅稍稍中和了陰冷的蒼白,勉強還像個淋浴淋久了有些缺氧的樣子。
然而方才幻覺中的那一幕卻讓他感到心驚,玄珏不知道這件事為何又會被突兀的提起,夜睿已經死了那又是誰還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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