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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喜哥兒細哭著辯道,她聲音雖小,顏氏卻是耳尖:“沒有,你敢說沒有!前三四個月大夫說了要我靜養,你倒故意的差我做東做西,端茶遞水的,不是小官人命硬,哪裡來得到這世上。還趁著我有身子,裝病哄官人,總算是撿了個巧宗去,偏她肚子又不爭氣,生下來倒只是個妞兒?哼,這般黑心毒腸的婦人,咱們能給她口飯吃就是心善了,還來要我的強,跟我擺主母的架式!好不好的,休回孃家去,看誰有臉------”
“住口!”劉觀濤一聲斷喝,把顏氏嚇得一激靈,趕緊閉了嘴。他板著臉向潤娘道:“今朝的事我也不計較了,咱們劉家也是耕讀人家知道禮數的,喜哥兒給爹孃守過三年的孝,又生下了妞兒,她就是有千般的不是,我總不會休了她的。”
潤娘“格格”輕笑道:“不會休了她!”說到此眼神一變,語轉如霜:“怕是不能吧!哼,你不同我算,我倒要同你算。上個月華叔帶了東西來看阿姐,連吃兩次閉門羹,也就算了。卻不曉得是你家奴才貪小,還是你的小妾好財,不讓人進門,東西倒有臉拿進去。雖不值幾個錢,這事做出來未免難看,今朝我就問問,那東西到底是誰拿了?劉家也是有臉面的人家,傳出去怕是不好聽。還有這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讓咱們進門,是不是要跟咱們絕了來往?若不是,咱們家官人的事,阿姐竟不知道,雖不是同母所出總是姐弟,劉家竟連人倫大理也不顧了麼?大官人口口聲聲自已是耕讀人家,這是識禮的人家做的事麼?”
劉觀濤面露訝異,回頭瞪了眼顏氏,道:“這事我------”
他才張了口,潤娘又道:“阿姐是你大官人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進門的,是劉家的主母。怎麼竟住在後院罩房裡,一個姨娘倒光明正大的住著東跨院。怎麼生了個兒子就了不得了麼?認真說來小官人還得算是阿姐的兒子。就算阿姐不得你的心,妞兒總是你親生的,大官人自己看看,她那裡像是個讀書人家的閨女,路邊的乞丐也比她強些。”
劉觀濤已有近年沒見過妻女了,此時見大的小的都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這寒冬臘月的卻只穿著件爛片似的襖子,心裡自是生出幾分不捨來,不由又回頭瞪著顏氏,咬牙切齒:“你做得好事!回頭我再同你算帳!”
顏氏怯怯地縮在一旁,低著頭不敢做聲。華嬸心裡還存著勸回劉觀濤的意思,想著他自後只要能改過,夫妻兩還能好好過日子。現又見他喝斥顏氏,只當是顏氏揹著他虧待喜哥兒,因而抹著眼淚向劉觀濤道:“大官人可要替咱們喜哥兒做主,總不能叫她憑白受了妾室氣去。”
劉觀濤雖氣得兩腮幫子不住的抽抽,卻不答華嬸的話,潤娘心裡直冷笑,好一個讀書人,倒是讀得一肚子心機,我倒看你推託到甚麼時候。當下與孫家那婆子俯耳低語幾句,那婆子行到顏氏面前,甩起跟顏氏大腿般粗細的胳膊,只聽得“啪”的一聲,顏氏已被她摑倒在地,嘴角上滲出一絲血紅。
劉觀濤急了忙搶上兩步,拿住那婆子的手腕子往後就擰,倒那婆子有氣力,隨便一掙就掙脫開了。劉觀濤越發氣紅的臉護在顏氏身前,衝著潤娘厲聲喝問:“這是做甚以,她有千般不是,也輪不著你來動手!”說著親手將她扶了起來。
顏氏趁勢倒在他懷裡哭道:“大官人,在咱們自家屋裡當著你的面,她們就敢衝妾身動手動腳,若你不在,他們還不打殺了妾身。”
華嬸見劉觀濤竟還護著顏氏,氣苦不已,直嚷道:“這般眼裡沒大小尊卑的東西就該打殺了!”
喜哥兒懷裡的大妞兒被父親的一聲怒喝嚇得哭了,睜著無神的大眼睛,嗚嗚的哭不聲來,縮在喜哥兒懷顫顫發抖。喜哥兒拍著她的單薄的後背梁,輕聲哄著。爾後緩緩站起身來,華嬸見了忙去扶著,喜哥兒淚眼汪汪的行到劉觀濤近前,又看了看顏氏道,方將眸光轉到劉光濤面上:“雖我懷了妞兒後就搬去後罩房了,可這院子又非是大得沒邊。你見著了咱們,總是當沒見著又不聞不問的,怎好怨怪旁人苛待咱們。這些也都罷了,只是,只是,只是------”喜哥兒泣不成聲,渾身發顫,若不是華嬸扶著,她險些軟倒地。
華嬸也陪著她一同抹眼淚:“喜哥兒不哭了,有娘子在絕不再叫人欺負你們母女去。”
潤娘也步到喜哥兒身旁,盯著顏氏道:“阿姐,今朝你有氣、有怨、有恨只管撒就是了。咱們果然打殺那狐媚子,劉家也奈何不得咱們,左不過是個豬狗一般的妾罷了!”
喜哥兒卻搖了搖頭,道:“這些我都不怨官人,誰叫我生不出兒子來,可是恆哥兒,恆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