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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第一眼起就怕他,如今是又恨又怕,他自嘲的笑笑,頭回動了心思,卻是這樣慘淡的境況,這世上不圓滿的事太多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愛情的,他們兩情相悅?沒關係,得不著心,把人留下也一樣他甚至後悔自己的優柔寡斷,浪費了這麼久作表面文章,動嘴還不如動手
打定主意便撩了帷幔進內室,銅爐裡點著龍涎香,薰得滿室幽香瀰漫,她側身躺在榻上,烏髮蟬鬢,火光映照下容色晶瑩如玉一般,他在榻沿坐下,痴痴的湊近了看,心漸次搖曳起來,只覺神魂顛倒,暈淘淘如墜雲霧裡,不由伸手勾她頸上的蝴蝶扣,解了一個,露出玲瓏的鎖骨來,隱約看見豔紅的肚兜頸帶,頓覺口乾舌燥,滿身的血都湧到了某處,心裡急切起來,手上的動作便大了,全然沉醉間竟未留意她已經醒了,只聽“啪”的一聲脆響,一記耳光快捷無比的摑在他臉上,半邊臉瞬間紅了一片。
他措手不及,一時竟未能反應過來,隔了一會兒才捂著臉,拔高了聲線道,“你好大的膽子,連我都敢打?”
她抓著領口低喘,不說話,滿眼盡是恨意。
他站起來怒極反笑,“你只管和我對著幹,不知你可曾想過謝家?一意孤行,誰都得不著好”
她白了臉,垂下眼不再看他,只道,“我恨你。”
他點頭,“我知道,我喜歡你就夠了。你從了我,把裴臻忘了,我自然一心一意待你,扶你做正妃,將來你的兒子就是世子,一輩子的富貴榮華,享之不盡,這樣還不夠麼?偏要跟著裴臻,撐死了不過是個誥命,就算他官拜一品又怎麼樣,還是朱家的奴才你卻是有主子不做,倒願意同他一道做奴才?”
毋望轉過身,半倚著錦緞靠背,強壓了胃裡翻江倒海的噁心,低聲道,“不管是做主子還是做奴才,只要和他在一起,那些我都不在乎。”
“好,那我就看看裴臻對你,可像你對他一樣男人最在意的便是女人的清白,”他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加深,緩緩道,“若是你不乾淨了,猜猜他還會不會要你。”他說著緩緩欺近她。
她彷彿用盡了力氣,失聲尖叫道,“你敢碰我,我絕不多活半刻”
他一怔,蹙起了眉頭警告,“你敢死,我便叫謝家人陪葬。”
她苦笑起來,他父親拿她威脅裴臻,他拿謝家威脅她,天生的一對賊父子只是他若以為這樣就能逼她就範,那可就是打錯了算盤自私便自私罷,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還管那些身後事做什麼,與其活在煉獄裡,不如早死早了
她抬頭看他,“我管不了別人,謝家有這一劫也是命中註定的,朝廷慈悲,讓他們活到今日已經是撿來的福分,我無論怎麼都是謝家的罪人,既然郡王硬要逼我,那我這會子就死。”一邊說著,摸出藏在褥子下的燭臺,高舉起手,籤子對著自己的胸口就要往下扎。
朱高煦登時唬得三魂飛掉了兩魂半,那兩寸多長的鋼釘要是真扎進去,那便是必死無疑的,要抓她的手已經來不及了,想也沒想便伸了胳膊去擋
那燭臺上的籤子鋒利程度果然不負她所望,很輕鬆的穿過了他的手腕,就像穿一顆山楂一樣的簡單。
他清楚聽見了皮肉裂開的聲音,低下頭看,反而鬆了口氣,幸而沒傷著她,他勉強的笑了笑,道,“還好,差一點一條命就交待了,你這丫頭,下手真是不留餘地。”
血順著燭臺上的福字雕花滴滴答答流下來,不一會就染紅了她的襦裙,她抓著燭臺不敢放手,直嚇得渾身打顫,淚眼婆娑的看著他面色轉青,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冷汗,想不出辦法,只好喃喃道,“怎麼辦?怎麼辦?”
他咧了咧嘴,道,“拔出來。”
她僵著十指,哪裡還使得出力氣來,只愣愣的瞪著他。
他嗤地一笑,斷斷續續道,“這會子知道怕了?手腕子上刺個窟窿碰得不巧,大不了廢條胳膊要是胸口來那麼一下那可就沒救了抓緊了燭臺,我自己來。”
毋望忙按他說的握住底座,只覺猛地一鬆,他把手從籤子上撤了下來,另一隻手捂住傷口,一會兒血就從指縫間溢了出來,他疼得一個勁直抽冷氣,眉眼都皺到了一塊兒,仰身倒在榻上,沉悶的呻吟了兩聲,一面無奈地長嘆,這叫什麼?偷雞不成蝕把米?沒能把她怎麼樣,自己倒先見了紅。那個“秋水長天”啊,如果真騙她喝了,不知要省多少事,可他終究沒有這樣做,情願她清醒著反抗,也不要她昏潰著承歡,真真是夜裡想了千條路,醒來照舊賣豆腐,這下可好,苦頭吃大了。
毋望心裡又是愧疚又是難過,說不清的什麼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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