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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
他還沒說完,裴臻便介面道,“沒有萬一,倘若她有什麼不測,我叫朱家父子陪葬有什麼恩情,這些年我也報完了,事到如今還替他們奪江山?這等販夫走卒,全然不顧半分情義,我當真是後悔,早知如今,當初便不該淌這趟渾水。”
鐵英本想說些寬慰的話,看他那樣也無從開口,只得在滿地碎屑中找個杌子坐下。
他闔著眼道,“蕭乾這會子可走了?”
鐵英道,“看來同燕王相談甚歡,申時末已經出城回大寧去了。”
他一哼,“狡兔死,走狗烹,到最後都落不著好現在只有等子期他們那邊的訊息了,等夜深了我進郡王府探一探。”
鐵英提起劍道,“你這會子心浮氣躁,還是我去罷,你在家裡等他們的訊息。”
裴臻斟酌後微點了頭,無聲無息癱坐著,皺起眉只覺頭痛欲裂,助兒怯怯道,“奴才給您揉揉罷。姑娘吉人天相,定會遇難呈祥的,大爺放寬心罷。”
他此時什麼勸都聽不進去,擺手道,“你下去罷,別在這裡聒噪,讓我一個人待著。”說完筋疲力盡的吐了口氣,合衣躺下了,腦子裡前所未有的迷茫。能使的招都使了,這時就是逼燕王下令把郡王府搜個底朝天也不中用,怎麼辦呢隱約覺得似乎哪裡還沒想道,突然一激凌,只顧著朱高煦,竟把朱高燧忘了,他們兄弟倆好得只穿一條褲子,哥哥那裡有個風吹草動,弟弟怎麼會不知呢,只怕那朱高燧也插了一腳的忙支起身黯著嗓子喊,“來人”
留府待命的暗衛立即進來作揖,“聽主上吩咐。”
他指著門外道,“快些派人盯著朱高燧,他的一舉一動都來回我。”下地踱到炕桌前,看著漆盤裡她剪了一半匆匆撂下的喜字,喉中頓時一哽,怪自己百密一疏,只提防朱高煦進府搶人,卻沒想到他會使計把她騙出去,什麼明月君,妄擔了這虛名他悲哀的想,原來自己並不是想像中的無所不能,她是他的軟肋,稍一碰便痛得撕心裂肺,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恐怕連活著的勇氣也沒有了。
攥著那窗花站了許久,回過神方覺自己剛才失控,竟把她房裡的東西都砸了,一時愧疚,急忙招下人進來收拾,自己往幾霞苑的書房裡去,也不點燈,昏沉沉倒在圈椅,坐了會子突然又焦躁起來,在地中央一圈一圈的來回踱步。看看水漏,已到了交子時分,愈發的心急如焚,不知她現在如何,朱高煦可會對她動粗?若會,依著她的脾氣又會怎麼?他不由打個寒顫,只覺得從頭頂一直冷到腳底心,恐懼得再想不下去了
好容易熬過子時,廊子下有雜亂的腳步聲,他幾乎蹦起來,助兒吹火摺子點了燈,濮陽金臺拖了一個農戶打扮的人進來,將那人死狗一般扔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灰塵道,“這是當年給朱高煦修建府邸的瓦匠,可惜是個鋸嘴的葫蘆,死不開口。”
裴臻哦了聲,眯眼打量那漢子,四十歲上下,很老實的長相,便下氣兒道,“這位大哥,你不必害怕,我只問你高陽郡王府的密室入口在何處,你老實回答,我不會難為你的,說了便放你回去,還另有重謝。”
那漢子木訥的臉上現出堅忍之色來,咬緊牙關低頭不語。
裴臻看看濮陽金臺,他攤了攤手,想來也無可奈何。再瞧那漢子寧死不屈的樣子,怒火騰地燒了起來,冷笑道,“不開口?爺沒這麼多閒功夫和你耗。”語畢出手扼住他咽喉,狠道,“快些說,否則爺一不小心,你的小命就沒了”
那漢子倒硬氣,伸著脖子也不退縮,裴臻不由漸漸收攏五指,那人漲紅了臉,喉嚨裡發出咯咯之聲,舌頭吐了出來,兩腿開始亂蹬,濮陽金臺見勢不妙,生怕他下手太狠真把他弄死了,當年的工匠搬的搬,死的死,如今只剩他一個了,再要找一個來怕是耽誤功夫,便對裴臻道,“主上息怒,殺了線索就斷了。”
他瞬間清明,撤了手,那人趴著地上又是喘又是咳,還沒等他緩過勁來,他一手抓住他的肘,用力一送,只聽喀嚓一聲,那人的整條胳膊的關節便被他卸了下來,那漢子悶哼,疼得豆大的冷汗噼啪直掉下來。
他站起來,眉眼間盡是狠戾,切齒道,“還不說?爺有一百種法子叫你痛不欲生,你若有興趣,不妨一樣樣嚐嚐。”
那人顫聲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殺了我也沒用。”話雖這樣說,臉上卻有了鬆動之色。
裴臻一腳踩在凳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陰狠道,“你還真是嘴硬身板兒也不錯,扛得住,不知你家中老小可有你這樣的毅力?”
那人大驚,權衡良久,終於在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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