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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兩句話來:顏色如常心不改,此人乃是真棟樑
湊過去恭維道,“姐夫寬宏大量,難得難得”
裴臻淺淺一笑,不緊不慢道,“和自己媳婦有什麼可計較的?想想她過幾日要忍痛給我生孩子,我挨兩句罵算得什麼好兄弟,等你將來娶了親就知道了。”
德沛撓了撓頭,天底下男人都像他這樣,就沒有怨婦了罷斜眼看自家姐姐,肚子大得像面鼓,一下子長出幾十斤來,也怪不容易的。又問道,“什麼時候生?”
裴臻道,“估摸還有兩個月罷,你外甥時候挑得好,天不冷不熱,自己受用,他 坐月子也不遭罪。”
德沛道,“你算過了?是個小子?這個拿飛盤怎麼算?”
裴臻眼角抽了抽,總不能告訴他,是照他們同房受孕的時辰來算的罷,便蹙眉道,“學藝不精師父怎麼答應讓你下山的?”
德沛低頭長嘆,“師父說我資質不夠,這世上只能有一個明月君啊”
第115章仁者樂水水無涯
姨娘姓谷,貌姝麗,性謙恭,善彈奏,伶人出生,及笄時曾以一曲《豔陽天》名噪江南。毋望尤記得她坐在園裡假山上彈琵琶的樣子,雲髻高挽,左手扶持琵琶,廣袖垂落,露出一截雪白豐腴的手臂,彈到激昂處力沉小臂,揮舞之間英姿颯爽,那美態叫人過目難忘。
再看如今,坐在杌子上又小又瘦,穿著粗布衣,形容憔悴,頭髮也花白了,和嬸子說話時身子卑微的前傾著,再不復往日的孤絕清高,稍有響動便如驚弓之鳥一般,聽說那屠戶脾氣暴躁,動輒對她拳腳相加,家裡大老婆又厲害,皮肉之苦就是家常便飯,真不知她這十幾年是怎麼熬過來的,毋望叫了聲姨娘,早已淚流滿面。
谷氏轉臉來看,許是眼力不濟了,眯眼打量了好久,半晌才猶豫道,“可是春姐兒麼?”
一旁張氏道,“谷嫂子,是春君回來了。”
谷氏迎上來,顫抖著握住她的手,視線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點頭道,“甚好,咱們姐兒都要做母親了,日子過得真是快十二年了”
“可不,整十二年了。”張氏應道,三人唏噓不已,忍不住簌簌落淚,待哭了會子張氏方醒過神來,忙道,“這是歡喜的事,都別哭了,姐兒有了身子,哭不得,叫姑爺看了心疼。”
谷氏往外看沒見有人,便道,“姑爺沒來麼?”
毋望道,“他和叔叔說話兒去了,過會子就來拜見姨娘姨娘,我眼下身子沉,沒法子給你磕頭,請姨娘別怪罪。”
谷氏忙不迭擺手,誠惶誠恐道,“不敢不敢,是我該給姐兒磕頭才是,虧得你惦記我,把我從那屠戶手裡救出來,再晚幾日我怕是沒命見你們了。”
說著竟要跪,被毋望托住了,跪不成就一個勁的道福,毋望喉中一哽,哭道,“姨娘這是要折煞我麼?哪裡有長輩對晚輩行禮的道理,我怎麼受得起”
張氏也來攔阻,見毋望面上難堪得很,便開解道,“你如今身份不同,就是她拜你也沒什麼受不起的。”轉而笑著對谷氏道,“嫂子才回來不知道,咱們姐兒如今是皇上的幹閨女,御封的汝南公主,可算給劉家長臉子了”
谷氏大驚,萬沒想到當初家破人亡,轉了個圈回來竟大不相同了,原來只當春姐兒嫁了個好人家,卻不知怎麼就成了皇親國戚了。追問緣故,張氏笑道,“多虧找個好姑爺,咱們一家子都是得了他的幫稱瞧瞧,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伸手往甬道那頭一指,只見一個頎長身影緩緩而來,眉含遠山,目藏千秋,生得龍章鳳質,那昂昂之勢端的是無可比擬。漸漸走到跟前,也不需人引薦,朝谷氏拱手深深一揖道,“蘭杜給姨娘請安了。”又對張氏作揖,“給嬸嬸請安。”
張氏應了,笑著對谷氏道,“這就是咱們姑爺,姓裴,小字喚蘭杜,裴姑爺是當朝一品,太子太傅加戶部尚書的銜兒。”
谷氏怔愣了一下,突然想起看見這麼大的官當叩拜,於是一慌,又提了裙襬要磕頭,直把裴臻驚出一身汗來,忙扶了一迭聲道,“使不得,使不得,姨娘這是臊我呢”
從前傲骨錚錚的人,現在磨得毫無稜角,腿彎子也軟了,見了誰都要跪,毋望心裡五味雜盛,忍淚引了她到羅漢床上坐下,溫聲道,“姨娘真是,憑他多大的官,在家也是你女婿,只有他跪你,沒有你跪他的禮,往後可不能這樣。”
谷氏哀慼搖頭,“我只是個妾,還是被你父親休了的,蒙你不棄,把我從屠戶家裡接出來,我若是倚老賣老,不是不識趣兒麼?若說女婿,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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