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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座府邸要賣,明兒他去掌掌眼,要是好就買下來。”
張氏笑得志得意滿,“我就說你是個有福的,爺們兒顧念得這樣哪裡有父母千里迢迢來了不住家裡,往別處置辦房子的道理?可見裴姑爺何等的心疼你,單怕你和婆婆妯娌處不慣。”
毋望眼珠兒一轉又不痛快了,“他這不是害我麼,倒像我容不下公婆似的,府裡園子有四五個,小院少說也有十七八個,又不是住不下,若怕麻煩,園門下了鑰各過各的,何苦外頭尋去叫人說嘴虧得嬸子提醒,我真是糊塗了,由得他瞎鬧竟沒過問。”
張氏道,“他定是看你沒留他們的意思,不好說什麼,只有自己張羅。”
毋望聯想起他絞著手指,滿臉委屈的樣子就大笑起來,張氏戳了她的腦門子,無奈道,“看你平常主意大,一到要緊的時候沒心沒肺的。”
這時谷氏換了水紋的交領短襦來,外面罩了雲絲比甲,頭上戴了棕紗帽,一打扮果然精神了不少,毋望撫掌道妙,傳門上的丫頭來認了主子,娘三個圍坐到一起,復又東家長西家短的笑談開來。
第116章禽獸不如
劉府與太傅府相距並不遠,約摸一里多地,吃了團圓飯,兩人未乘車,慢悠悠步行回家。
月色很好,照得四野明如白晝,毋望託腰而行,裴臻悠閒揹著手陪在一旁,在這陌上花開的時節走上一走,竟有種歸於田園的感覺。
兩人緩步前行,裴臻道,“我這兩日要忙了,今兒早朝時上頭說了,要‘纂集四庫之說,凡書契以來經史子集,百家之書,天文,地誌,陰陽,醫卜,技藝之言,各輯為一本,毋厭浩繁’,瞧這架勢是要編大典,這一纂便要動用三千文臣,初算也要耗費三年五載的,文淵閣都騰出來放書了,我這太傅是首當其衝的,若忙起來顧不上你,你自己便萬事小心罷。”
毋望微有不滿地蹙了眉,編書是好事不假,可自己眼下這樣,他又不在身邊,心裡總不安得很,便停下步子道,“可是忙得不回來了?”
裴臻看她嘟著嘴,知道她不樂意,卻也沒辦法,聖命難違,吃著朝廷的俸祿,莫說是時間,連命都是人家的,你就是有意見也萬萬不能發表,否則就叫你嚐嚐錦衣衛大營裡的“壓沙袋”“彈琵琶”,保準你後悔自己為什麼生出來
嘖嘖,如今形勢不由人了,朝廷命官豈是好當的?皇上天威不可觸犯,不過以太傅大人的聰明才智,時常告個假偷個懶,這個問題還是不大的,大家都是熟人,風風雨雨一起過來的,家裡老婆懷了孩子盡人皆知,狠辣的那一幫是兄弟,建文帝留下的那幫降臣也怵他,畢竟他這人官場上名聲不太好,人都說他是佞臣,敢和他對著幹的想來也不多,他要回家看媳婦,應該沒人會攔阻的。
這麼想著便開懷許多,陪著笑安撫道,“哪能呢最不濟在家的時候短些,晚上橫豎是要回來的,你若是實在想我就進宮來,到奉天門傳太監進文淵閣尋我,我得著信兒就出來。”
毋望嗔道,“那我成什麼人了,還不叫人笑死爺們兒修書,想得沒法子了巴巴的跑了來,往後也沒臉見人了。”
裴臻嗤道,“咱們夫妻恩愛,看誰敢置喙。”
復又攜手前行,毋望低聲道,“這官不做也罷,竟不如從前在北地,開個鋪子做些小買賣來得自在。”
裴臻抬頭看天上,緩緩道,“如今由不得自己了,若是無緣無故的請辭,只怕今兒摘了烏紗,明兒就有人來殺你。”
“日日在朝堂上就好麼?”毋望緊了緊握他的手,“你也知道高祖時候的李善長、常遇春,哪個得著善終了?伴君如伴虎,我心裡有些怕。”
裴臻轉臉看她,淺笑道,“你放心,他和他老子不一樣,至少他更有耐心,也更懂得物盡其用。天下才定,正是用人的時候,建文帝餘下的那批遺老們都在觀望,若他效法高祖,那他即刻便會無人可用,他是個聰明人,絕不會步高祖的後塵,即便他真想殺功臣,我也不會坐以待斃,他只當明月二衛都收歸朝廷了,那也太小看我裴某人了。”
毋望稍平了些心思,裴臻這人是極縝密的,平日看著雲淡風輕,私底下做些什麼誰也不知道。她不由嘆了嘆,自己自從懷孕後便疑神疑鬼,其實大可不必,憑他那種穩妥的性格,要護得家人周全總是沒問題的,只是回過頭想想,廟堂風雲瞬息萬變,又唯恐有閃失,心裡總歸七上八下不安寧。
裴臻抿嘴而笑,“你且放寬心罷,我自然知道明哲保身,為官之道也習學了大半年,這半年受益頗多,若非必要便不開口,少說少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