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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園子裡的人並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只當他在操持生意上的事,毋望幽幽嘆了口,若真只是忙生意就好了,她也不必終日提心吊膽了。
裡間的淡月出來,面色不善,氣道,“這徐媽媽當真年邁昏眊,那條捻金銀線的滑絲錦被腳頭竟有兩個蛀洞,打量姑娘不和大爺大婚就怠慢起來,真是了不得了,等大爺回來我定要回的。”
微雲小心的打量毋望,生怕惹她發火,又扯扯淡月道,“你這蹄子沒眼色,既見著了就打發人把徐媽媽叫來換了就是了,何苦在這裡說嘴”
淡月縮著脖子吐了吐舌頭,也偷眼瞧毋望臉色,毋望不以為然的笑道,“沒什麼,明兒拿針納了就是,要說換了,不知怎麼糟蹋呢。”
那淡月和微雲在朵邑時就是伺候裴臻的,並不是來了北平後新買的,自然要比頭前那幾個貼心得多,微雲不滿道,“姑娘這麼省著倒便宜了徐婆子一家子,如今他們娘三個頂得這裡大半個主子,那陳光和陳孝說一不二的,只管剋扣咱們,自己穿金戴銀,眼下膽子愈發大,敢拿壓箱腳的緞子來敷衍姑娘,還說是新置辦的,想是料定大爺不在這兒過夜就打馬虎眼兒。”
淡月道,“他們只當自己聰明,其實還不是眼皮子淺麼,現下婚事不過擱一擱,又不是不辦了,姑娘早晚是奶奶,回頭照樣收拾他們。”
毋望笑起來,這兩個丫頭心直口快,和翠屏六兒很是像,自己在這個家裡也算不孤單,至少還有她兩個護著,至於裴臻的奶哥哥們,先放兩天,收拾是遲早的事,也不急於這一時。撫了手爐道,“陳家的兩兄弟外頭有下處麼?還是住在這府裡?”
微雲道,“他們外頭置了產業,平素園子裡下了鑰,他們娘三個就出園子去,不過有時也留宿,就住在西北角的秋霽院裡。”
淡月嗤道,“他們那些產業打哪兒來的?還不是這裡撈著的油水聽說都使上丫頭了,奴才使奴才,他們好大的臉面”
毋望漫不經心轉了轉手上的鐲子道,“今兒他們可出園子去了?”
微雲撇了撇嘴道,“徐婆子在呢,許是怕姑娘有吩咐,換作平時早跑的沒影兒了,大爺的吃穿也不問,虧得爺還是她奶大的,到底肚皮裡不曾包過,胳膊打折了還是往裡拐的,只心疼兩個親兒子,大爺面前心肝肉的,叫得好聽罷了。”
淡月聲音裡帶著慶幸,喜道,“如今好了,咱們爺也有人幫襯了,阿彌陀佛,可不是造化麼,求姑娘多疼著我們爺點兒,我們做奴才的總有服侍不周的地方,姑娘看著提點些罷。”
毋望被她們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心裡也一直有困擾,裴臻面前不太好問,問了怕大家尷尬,便試探道,“你們爺沒有房裡人麼,怎麼連吃穿都沒人管?”雖說通房不算什麼,不比丫頭好多少,也構不成威脅,但是思來想去還是很介意,這個疙瘩堵在心裡竟要成一塊心病了,若他有通房怎麼辦?人家好歹服侍一場,攆出去麼?
淡月微雲相視而笑,微雲道,“我的好姑娘,你只管放心罷,我們大爺弱冠前太太給他安排過通房,素奶奶進門全打發出去了,後來就再沒有過,姑娘極有福氣,咱們大爺對姑娘是毫無二心的。”
毋望暗鬆了口氣,總算把心放回了肚子裡,想想他這樣的家世樣貌,尚且能潔身自好,當真是難得的,還有那愛俏的性子,沒人料理還不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琢磨著又要笑,這人真是有意思得很,除了心眼多一點,旁的真沒什麼不好的。
淡月微雲見她不再說話便下了門簾子退到外間去了,她歪到白玉榻上,那榻下頭的屜子裡供了燻爐,隔著兩層軟墊還是熱哄哄的,聽助兒說這張榻是不久前才完工的,裴臻嫌圍子雕得不好,再三再四的改,還花心思加了個屜子,說是怕凍著她,好加熏籠。毋望伸了手指沿著那圍子的寶相花紋路一點點滑過,神思恍惚著,不時側耳細聽外頭的動靜,這時方能體會當年母親等爹爹下朝時的心情,真真極想他,清早便進了燕王府,怎的這個時辰了還不回來?她又無措的下地在屋子裡來回的踱,想起了商挺的那首曲子:帶月披星擔驚怕,久立紗窗下,等候他,驀聽得門外地皮兒踏,則道是冤家,原來風動荼蘼架真是唱進人心裡來了
又耐著性兒等了會子,還不見回來,心裡不由焦急,袖口一拂帶倒了茶盞,淡月聽見響動忙進來看,上下衣裳摸了個遍,問道,“姑娘可燙著?”
毋望抽出袖子搖頭,心神不寧的坐下了道,“你打發人到燕王府問一聲罷,這個時辰了怎麼還不回來?助兒呢?”
淡月掩嘴笑道,“我瞧著姑娘和我們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