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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一聽他這麼說,任司徒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憤懣,到底是氣憤於他毫不在乎的語氣,還是氣氛於連一頓飯都搞不定的、無能的自己。任司徒緩了緩,壓制住了心中這團快要呼之欲出的怒火,以稀鬆平常的語氣回道:“不用了,我自己搞的定。”
這回任司徒是連“再見”都忘了說就草草掛了電話,愣怔得看了會兒暗下去的手機螢幕,才慢半拍地責備起險些在盛嘉言面前破功的自己
再看向尋尋時,尋尋正露怯地盯著她看,任司徒不由問:“怎麼了?”
“我第一次見你跟嘉言叔叔發脾氣”
任司徒臉上失笑,心中卻不由得泛起一絲苦澀,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低眉忖度了一會兒,改口問尋尋:“對了,你的長腿叔叔有沒有說他幾點過來?”
尋尋就算心思再細密,也終究是個孩子,任司徒這麼一問,尋尋立馬忘了她生氣那茬兒,立即瞪圓了雙眼緊張兮兮地衝任司徒直比劃:“快打電話問問!快!”
任司徒這就領命,立刻撥出了時鐘的號碼。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對方卻沒有說話,似乎等著她先開口,任司徒在安靜之中聽見自己嚥了口唾沫,隨後她才客氣地問道:“你大概什麼時候到?我算好時間開始做午飯。”
電波里渡來一絲清淺的笑,如春風附耳而過:“真巧。”
這算什麼回答?
任司徒剛疑惑地“嗯?”了一聲,耳旁就響起了門鈴聲。
任司徒手裡還拿著手機,跑去開門時,門外的時鐘也才剛放下手機,他一見到她就笑了,他這笑容說深不深,就只是淡淡勾了勾的弧度,可說淺又不淺,因為就連他的眼底都綿延出了絲絲笑意,
任司徒還沒弄明白他在笑什麼,他已徐步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來。任司徒嚇了一跳,以為他這是要撫摸她的臉了——況且如今這麼近的距離,她又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並不是前次的菸草味,相反,有種淡淡的清冽的味道,他傾向她的動作,他眼中的笑意,加上這股清冽好聞的味道,很快織就了一張網,網得任司徒心跳漏了兩拍——
可下一秒他的手卻調轉了不過幾度的方向,這就掠過了她的臉側,轉而來到了她的頭頂,轉眼就從她頭上捻下了一小片菜葉。
“你怎麼洗菜都能洗到頭上?”他煞有介事地捻著那片菜葉,打趣地問。
任司徒本該十分尷尬的,此時卻不由得被他感染的也笑了起來,這個男人似乎生來就長相偏冷,但他如今這樣一點一滴地向任司徒釋放出善意,令任司徒明顯感覺到自己與這人的相處,要比上次那頓晚飯時融洽的多。
躲在客廳裡悄悄看著門邊這兩個大人的尋尋,聽時鐘這麼說,頓時不忍直視、懊惱的雙手捂臉:連洗菜都能把菜葉洗到頭上,任司徒這麼笨,難怪長腿叔叔要嫌棄她
任司徒請他進門,見尋尋兀自躲在客廳一角做懊惱狀,這才想起來要提前給身後的這位客人打預防針:“我本來是要叫外賣的,可這孩子不肯,待會兒我做的飯菜不合胃口的話,你可別嫌棄。”
尋尋聞言,“噌”地把手從臉上挪開,有些不滿地看向任司徒:任司徒太壞了,把責任都推到我頭上
對此,這位客人沒做任何評價,只一邊解開大衣衣釦,一邊走向客廳的沙發,見尋尋那有些憋屈的小表情,忍不住向尋尋確認:“你媽媽做飯真的很難吃?”
尋尋是超級護短的孩子,小臉一揚,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誰說的?可好吃了!”
聽時鐘明顯不信地反問:“真的?”任司徒又忍不住無奈地扶額。
尋尋被他這麼一反問,難免有些心虛,可就是咬緊牙不鬆口——
任司徒見這兩人互動,覺得有趣,不由得多打量這老同學一眼,他脫下了那件剪裁凌厲的軍裝風大衣,整個人的氣場都隨之柔和許多,身上剩一件黑色的針織衫,脖頸處露著一截白色的襯衣領口,難得的休閒樣子,而他,就這樣難得心情好的逗著小孩兒,一邊把外套擱在沙發扶手上,一邊馬不停蹄地開始挽袖口,轉眼就露出了一雙精瘦的小臂——
他這副準備大展拳腳的樣子看得任司徒好奇得再度打量他:“你這是?”
“我可不想委屈自己的胃。”
見他已經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尋尋和任司徒忍不住交換了一個詫異的眼神:一個看起來沒有半點菸火氣的男人廚藝能好到哪兒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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