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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司徒被他如此直白的問題鬧得一愣。
人都是貪心的,得到了身體,就想要愛情,得到了愛情,就想要一輩子愛下去,可惜這個世界最大的悖論就是,愛情的保質期如此之短,根本無力維繫一輩子,於是俗世男女們開始計較得失,開始掙扎、反抗、妥協、死心、或換個人再愛過一場任司徒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例子,她的好友、她的親人、她的病人,無不是陷在這個怪圈裡,週而復始,直到愛不動,也恨不動了,最後或孑然一身,或找個人將就著過一輩子。
任司徒並不打算重蹈覆轍,沒這個勇氣,也沒這個心力
她不是把他當炮‘友,可她也不能縱容自己再愛上一個人。愛過一個盛嘉言已經夠了,太累
於是任司徒在快要忍不住伸手撫平他眉心的刻痕時,只咬了咬牙就忍住了,恰逢後頭傳來車喇叭的催促聲,她便也平淡地催促他:“開車吧。”
這一刻,時鐘真有把這女人扔下車的衝動。可他只是用力握著方向盤,指節發緊到泛白,又緩緩地鬆開,最後真如她所願,沉默地開動車子,不再追問。
可他分明是生氣的,擱在聯結器上的手機響了,他是連藍芽都不願戴上,跟車上的擴音裝置有仇似的,直接“啪”地猛然點開擴音按鈕接聽,乾巴巴地繃出一個字:“說。”
“阿鍾,是我。沈沁是不是去找過你了?”
通話那頭的聲音任司徒其實並不陌生,是一直負責看顧秦老先生的司機小徐。至於他口中的“沈沁”
“剛來過,怎麼了?”時鐘的語氣依舊有些低沉。只是不由自主地睨了副駕駛座這女人一眼,她充耳不聞地看著窗外,對通話一點也不感興趣似的。
時鐘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越是見她無動於衷,就越是要氣她?於是依舊開著擴音也讓她聽聽,沒有改用藍芽。
手機那端的小徐卻不知這邊是這番狀況,依舊音色緊繃地繼續:“你是不是罵她了?這件事確實是她做錯,可你也別跟她個小丫頭生氣啊,況且你一向疼她的”
猛地聽到“一向疼她”這四個字,任司徒頓時被一陣惡寒深深攫住。有多“疼”?暴君疼寵妃那樣的“疼”麼?
雖依舊看著窗外,任司徒的嘴角已忍不住牽起了一絲嘲諷的笑。
小徐卻還在自顧自說著:“她估計是難受了,說是不想連累我們,要自己去把那影片要回來”
聽到“影片”二字,時鐘驀地神情一緊,劈手拿過手機,擴音功能在這一瞬間戛然而止,任司徒並沒能聽到小徐接下來說的那句:“之後她電話就不通了,阿鍾,你看看你聯絡得到她麼?”
任司徒嘴角的那絲嘲諷不由得加深了,只是這時她沒再繼續裝腔作勢地看著窗外,而是終於忍不住看向時鐘。
時鐘很快讀懂了這女人投來的眼神——這男人不是表現的什麼都能對她坦白麼?怎麼小徐一說到影片的事,他就不敢讓她繼續聽下去了?
可當時鐘以為她要開口質問他時,她卻及時地收斂了目光,很平靜地對他說:“你有急事的話,前面那個路口讓我下就行了。”
這話表面上聽來如此體貼,可她剛才嘴角邊的那絲嘲諷還看在時鐘眼裡。這個女人怎麼能活得如此口是心非?時鐘真的連看也不想再看她一眼,徑直朝著她所指的下個路口的方向減速駛去。
眼看他真的要停車讓她下去了,任司徒手都放在門把上了,可就在車子即將停穩,她也準備好開門下車時,司機先生卻突然反悔了,驀地一陣猛地加速,就徹底斷絕了她下車的機會,任司徒後腦勺猛地撞在靠椅上,剛疼得一皺眉,就見他在拐彎處猛地一個調頭,直接上了反向車道,往回駛去。
“只做炮‘友?任司徒,我告訴你,你想都不要想。”這男人從不曾用如此陰翳的語氣和她說話,想必真的是被氣得不輕。
任司徒也不知道他能把她帶哪兒去,只見他掛了小徐的電話後,立即撥出另一個號碼,等候音響起的同時,他把手機放回了聯結器上,改用擴音。
這女人不願介入他的生活,他就強硬地把她扯進來,她不樂意,他就逼到她樂意為止
任司徒瞥見去電顯示的是“沈沁”的名字,那種心裡不是滋味的感覺又一點點地泛了上來。但這個電話並沒有接通,時鐘也沒再重撥,轉而打給了孫秘書。
“查下最近一班回B市的車次。”
孫秘書語帶詫異:“您這是要提前回去上班?”這麼可憐兮兮的口吻,明顯是深怕自己好端端的休假被老闆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