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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輪靠岸已經是將近兩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岸邊竟下起了小雨;放眼望去一派淅淅瀝瀝、欲斷不斷;遊輪上供有雨傘,靠岸後;賓客們就這樣撐著一把又一把的黑傘下船,被安排乘車離開。任司徒站在窗邊,看著這一幕,腦子裡突然閃回時鐘被人押上快艇的那一刻——任司徒清晰無比的記得,當時她站在甲板上無能為力地望著,而後一回眸,就看到了觀禮席上、司徒芳玉投向她的那種既驚愕又失望的眼神。
被最渴望肯定的人用這種眼神看著,簡直是如鯁在喉。
而此時此刻,雨水順著窗面滑落,更給人心上添了幾分欲說還休的愁悶。
尋尋一直不甘心地問著盛伯母:“我爸爸是好人,他們為什麼要抓他?”
盛伯母一直安慰著:“那不是抓,他們是請他回去問些事情而已,我們管這兒叫‘協助調查’。”
孫瑤則一刻不停地在房間裡踱著步,用這樣的方式排遣著焦慮。
一片壓抑的氣氛中,“吱呀”一聲,有人推門進來,除了任司徒,所有人都齊刷刷地回頭望向門邊,只見身上溼了一大半的盛嘉言走向他們:“趕緊上網看看,已經出新聞了。”
他這麼一說,原本還站在窗邊、不知在想些什麼的任司徒驀地回頭看向盛嘉言。
盛嘉言便直接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她,一邊說:“我剛在外頭送客,看見有個客人在瀏覽新聞,新聞上貼了時鐘的照片,我搜了一下,果然——”
任司徒一瞬不瞬地盯著手機看。
青年企業家S、雙開官員L、爆出不雅影片的女歌手方薇薇,三者錯綜複雜的關係被一篇報道描繪得有聲有色,頁面下還有網友的回覆:“第二個雷政富事件?真真是一場好戲啊!”
任司徒突然一聲不吭地轉身朝房門走去,孫瑤嚇了一跳,趕緊衝過去拉住她:“等賓客都走光了咱們再下船吧,你現在出去,他們一人一個眼神都能把你殺死。”
正所謂人言可畏,這一點孫瑤最有體會,任司徒卻像沒事人似的,拂開了孫瑤抓在她小臂上的手,總歸是還能笑出來:“別這麼一驚一乍的,我只是去把婚紗換了而已。”
孫瑤這才安心放開她。
任司徒很快換下了婚紗,穿著輕便的長裙從更衣間裡出來。
這條長裙,任司徒原本想要留在海上度假的那兩天穿,現如今卻
盛嘉言的話打斷了任司徒的愁思:“我送你去警局。”
還不等任司徒搖頭,孫瑤已經領會到了任司徒的表情——時鐘那個感情上的小氣鬼絕對不會想要看到任司徒和盛嘉言一同出現的——直接對盛嘉言說:“還是我陪她去吧,你帶尋尋回家。”
盛嘉言的表情微微一沉。
尋尋立即跳起來說:“我也去!”
曾經,她每次遭受挫折,都是他無償地提供著港灣,可如今,她的世界真的已再無他的位置,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在不由自主地表情微微一沉之後,藉著尋尋插話的空檔,立即調整好表情,逼自己一笑,把尋尋攬到懷裡,對任司徒說一句無關痛癢的:“那就這麼辦吧,有麻煩了隨時給我打電話。”
任司徒就這樣和孫瑤趕往警局。
她倆的車後還跟了一輛車,一直不遠不近地尾隨著,不用猜都知道車上是徐敬暔僱來看著孫瑤的保鏢,這段時間以來,她們已經自動把這兩個保鏢視作隱形人,跟車的場景也早就見怪不怪。
先她們一步乘坐快艇離開的孫秘書和小徐早就在警局等著她們了。
時鐘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任司徒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孫秘書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看樣子情況很不樂觀——
“不好意思,許哥,時總現在不方便接聽電話,過一小時回電行麼?”
“趙董事,這些只是傳聞,我們時總只是協助他們調查而已,這不會影響到總體專案。”
“不不不,本來今年銀行對房地產專案的放貸就在縮水,絕對不是因為林總?林總?”
這位林總應該是一怒之下掛了電話,孫秘書緊握手機連喚了三遍,最終只能頹喪地垂下手。
再有電話進來,孫秘書索性就設定了來電轉駁,落個暫時的清靜。
任司徒好歹是有機會發問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孫秘書只能長長地嘆一口氣:“老闆娘,您就別問了,時總不會想讓你知道的。”
任司徒幾乎是眉眼一橫:“那你就不怕我真信了媒體上寫的那些東西,認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