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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過來給你三叔添茶。”我那老丈人朝裡屋喊了一聲,趙奕希很快便捧著茶壺走進來,禮貌的跟三叔點點頭,往三叔的茶杯裡續上茶。
“那我”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邊的茶杯,已經見底了,剛才跟老胖子“說理”的時候口腔水分消耗有點兒大。
“你呀,”趙奕希的聲音又點發膩,我剛以為自己時來運轉,還沒來得及想入非非,趙奕希已經轉頭走了:“廚房有自來水管,自己喝去!”
第九十一章 見家長(十)
之後兩圈,我在處於下風的情況下,憑藉自己十幾年積累的搓麻經驗和栗子的幫助,一點點挽回劣勢,跟三個老頭殺的難解難分。
仨老頭也終於意識到憑自己這點兒微末伎倆縱使串通出千也不是我的對手,乾脆分工協作一致對外,坐我上家下家的三叔四叔放棄胡牌,想盡辦法對我上封下堵,截牌頂章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坐我對家的趙奕希他爸則陰沉著臉,守株待兔等我放炮。偶爾,老爺子也滿懷希冀的摸起一張牌,期待自己運氣爆棚能自摸一把,但是很明顯,運氣不在他那邊。
打了幾局都是我佔便宜,萬般無奈之下,三個老頭又開始耍賴了,故意放炮給趙奕希他爸,以此來保持自己的領先優勢,恨得我咬碎後槽牙,但又沒有辦法,只能逮住機會咬牙切齒的胡他們幾把牌來找回心理平衡。
一番比拼之後我們各有勝負,現在已經打到第四圈北風尾,趙奕希他爸贏七百塊,我贏四百,另外兩個老頭輸的慘不忍睹。
現在的局勢相當微妙,我雖然暫時處於劣勢,但只要自摸一把便能以微弱優勢反敗為勝,何況我已經適應了三個老頭的戰術和手段,自信牌技遠遠高於他們,又有栗子暗中通風報信,只要再加上一點手氣要贏未必不可能;同樣的,三百塊的差距也不是那麼好彌補,只要守住這一局,趙奕希他爸依然是笑到最後的人。
勝負,便在這最後一搏了。
“打得不錯啊!”趙奕希他爸盯著我的眼睛,嘴角似乎有一絲笑意,說出的話卻字字誅心,“我以前抓賭的時候,遇到的那些小老千都未必有你這手本事,以前在賭場混過?”
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這種時候傻子才擺資歷呢,老頭本來就看我不太順眼,要是再知道我從小混賭場,借題發揮把我趕出去我都沒處叫屈。
“不過這一局,你想贏恐怕難了些。”我那準岳父悠悠說道。
要是換個人這麼說,我絕對會又酷又拽的回一句,“我喜歡在最後關頭絕殺對手的感覺。”但現在我只能滿臉堆笑的點頭,表示對未來岳父的尊敬和認同,“叔說的是,說的是!”
不是我沒骨氣,而是我一刻不敢忘記老頭是我未來岳父的這個特殊身份,深知老頭手握生殺大權,一句話就能斷送我後半生幸福,萬萬得罪不得。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老丈人考驗未來女婿是委曲求全能屈能伸的外交談判而不是勢不兩立你死我活的兩國戰爭,不是說你把未來老丈杆子放倒在地就能踏著丫的屍體抱得美人歸的。畢竟你要娶的是人家的女兒,就得腆著臉拍老頭的馬屁。意氣用事,跟孃家人翻臉絕對得不償失。你難道以為人家養了二十幾年的閨女會為了你與自己父母決裂,不顧家人的反對與世俗的指責,毅然決然的牽著你的手奔向那偉大而美好的愛情嗎?這又不是寫小說!
所以,早在坐上牌桌之前,我就已經把自己定位清楚了,我可以贏,但不可以囂張,尤其不能對未來岳父囂張,須時刻謹記,虐殺對手雖有快感,但得罪老丈杆子,最終結果也是贏了比賽輸了她。
我這副謙遜謹慎討好賣乖的德性似乎令老爺子頗為滿意,笑了笑開始洗牌,原本懶洋洋趴在地上的栗子聽見洗牌聲也來了精神,一骨碌爬起來,蹦蹦跳跳的朝老爺子靠過去,準備偷看老爺子的牌。
沒想到老爺子突然貓腰伸手把栗子抄了起來,駕著栗子的胳膊舉到自己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栗子,眼神說不出的古怪。
栗子被老爺子的眼神嚇得毛都乍起來了,忽閃著大眼睛,呼喇著舌頭,努力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企圖矇混過關。
老爺子盯著栗子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指的笑道:“這狗是你送我女兒的?訓練的不錯啊!”
老頭盯著栗子看,我心裡也打鼓,生怕老傢伙看出是栗子跟我串通作弊,更怕老頭看出栗子是個妖怪,聽到老頭的話趕緊強笑道:“就是隻普通的狗狐狸犬”
“狐狸犬我見過不少,鼻子沒這麼尖,”老頭說道,“這隻血統不太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