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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來,面上表情沉痛,哆嗦著手掏向了褲兜兒裡。可是掏了半天,卻沒有掏出他現在需要的香菸來。
煙,好像留在汽上了。
他雙手抱住頭,肩膀微動,人卻沒有再抬頭。
好一會兒,等他紅著眼圈兒抬頭時,望向了鐵手。
鐵手不抽菸,卻看懂了他的意思。
醫院的樓下就有賣香菸的,鐵手這會兒管不了那些煙是不是權四爺平時的喜好了,撿貴的買了一包上來,拆開包裝抽出一支來遞給他。
“四爺,我給你點。”
“不用。”啞著嗓子,權少皇從他手裡接過打火機。
啪!
火機燃了,火苗映著男人疼痛的臉。
冷血動了動嘴皮兒,想對他說,醫院裡禁止吸菸。可看著他的表情,又把話嚥了下去。
不讓人給他點菸,可權少皇點菸的手指,卻一直在顫抖。
一次,兩次
怎麼都點不燃。
*
佔色的眼睛,半眯著,頭昏沉得像灌了沿。
然而,她的意識,卻一直很清醒。
在這樣兒的時刻,老實說,她有些討厭自己的清醒,該暈厥的時候為什麼不暈厥呢?面色蒼白地躺在手術檯上,她任由護士小組將她兩隻腳劈開綁在了手術臺兩端的支架上。
這種婦科手術的手術檯,女人看到,總會心悸。
她也不例外。
雙手搭在身側,她小腹部的宮縮疼痛感抓緊了她的心臟,搞得心跳越來越快,額頭和脊背上全是冷汗,在這樣的疼痛裡,她悲哀的知道,她還沒有見過世界沒有見過父母的孩子,正在慢慢地離她而去。
淺眯著眸,她看著戴著大口罩的醫生,腦子裡,卻總浮現起男人高大凜然的身影。他是高高在上的權四爺,他不管看誰,那目光總是冷漠疏離的,不管對任何人,總是睥睨強勢的。
可,知道他的孩子沒有了。
他會怎麼想呢?會內疚麼?
她猜,一定會。
可即便她對他有怨懟,有委屈,佔色依舊是佔色。
她能冷靜地分析出來,這一次的事故,要完全推到他的身上,並不公平。
首先,她作為女人,懷孕不自知,本來就脫不了干係。其次,事情也確實是因他而起,一次粗暴的車震動了胎氣。接著,李嬸兒為了她扭傷的腳細心煲出來的活血化瘀湯,今天她又喝了一次,肯定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最後,還是怪她自己。
身體不適,卻以為是痛經,沒有引起注意。
所以,這個來得意外,走得可憐的孩子,不止有一個殺手。事情太過巧合,單單缺少了一件,也許他都還能留在她的肚子裡。
深呼吸一口氣,她看著慘白的天花板兒。
一時間,其實很麻木。
沒有心裡準備,讓她連疼痛都覺得麻木。
可是,不管怎麼說,這個孩子儼然用了他獨特的方式讓他的父母會永遠記住他,因為,他決絕地離去,成了兩個人心口上的一根刺兒,深深地蟄在了肉裡,怎麼都不容易拔出來了。
還有那個吻吧?
對她來說,無疑是另一根刺兒。
一會兒,她該怎麼面對他?
是笑一笑,說沒事兒?還是大哭大鬧的質問,罵他是劊子手?
看著她臉上完全不同於其他流產婦女的表情,女醫生生了憐憫心,溫和的安慰說,“頭胎自然流產的很多,第一次懷孕都沒有經驗,不會影響到你下次懷孕的,放心吧。”
聽見了醫生的話,佔色扯了扯嘴角。
那表情,不像笑,又像笑,很是怪異。
女醫生眉頭挑了一下,對這個從進了手術室就始終不言不語的年輕姑娘突然就有一絲好感。大概見多了各種麻煩的女病人,見到這麼個沉默的主兒,她的態度更好了幾分。
“外頭那個是你老公吧?看起來很關心你的。沒關係,你們還年輕,再過兩個月,又重新懷一胎,會比這個更健康”
外頭的?
佔色知道她指的是冷血。
她牽了下唇角,想給她笑一個。可那笑容還是比哭還要難看。
清了清乾澀的嗓子,她覺得喉嚨口像有一把火在燒,嗓子眼兒都在疼痛。
於是,她索性不說話。只是配合地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年輕夫婦啊,都沒有什麼經驗,碰上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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