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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家的小子沒了?”
一句家常式的問話,語氣很淡,情緒不明。權少皇牽著佔色的手,揚了揚唇角,回答得竟然也十分平和。
“沒了。”
“可惜了!這章小子是有些本事的人,我一直很看重他,沒想到走歪了路。”嚴正榮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得好像他自己多‘正直’一樣,“本來今天晚上將會是事過多年後,權氏五術最為整齊的一次會面了,真是太可惜。”
權少皇輕笑,“世事無常,嚴叔你也不必難受。”
睨他一眼,嚴正榮沒有接下去,而是將目光投向了佔色。
“這位,就是佔家的小女兒?”
佔色對上他並無半分慈愛的面孔,淡淡說,“是的,嚴叔可安好?”
“不好啊!大概人老了。最近總是回想起當年,跟你爸爸一起的日子,那個時候,我們幾個可都是好兄弟啊。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嚴正榮的言詞之間,似乎全是心疼和難受,還有對往事的追憶。
他這個樣子,佔色只能說,這人真老成了精怪,表演得跟真的一樣。
不鹹不淡地笑了下,她不再回答。
“餓了嗎?”權少皇替她攏了一下肩膀上的外套,又親暱地握住她的手來,語氣溫柔地問,“要不要吃點兒?”
“沒事。不餓。”佔色笑。
“嗯,再等一會兒,我和嚴叔敘敘舊,咱們就回。”
權少皇順著她的頭髮,溫聲笑著,絲毫沒有做人家俘虜的自覺性。讓佔色更加奇怪的是,就連嚴正榮的樣子,也搞得真就像在敘舊一樣,還配合著他的話點了點頭,差人給各家面前都斟滿了酒,才舉起杯來提議。
“為了久違的重聚,我們先乾了這一杯。”
除了被反綁了手的權世衡,其他人都站了起來,舉杯示意。
然後,每個人杯子裡的酒都沒有喝,不約而同地倒在了桌子前面,對準中間的祭臺,將酒撒給了上面供奉著的權氏亡靈。
放下酒杯,嚴正榮坐回去,長聲感嘆。
“當年也是在這個地方,我們權氏五術的人,都被人招集在了這裡對吧,權二爺?”
他後面這句話,問的是權世衡。
權世衡嘴巴動了幾下,一雙眼睛大睜著,不知道是舌頭出了問題,還是嗓子受了損,根本就發不出半句音來,只是一直狠狠地瞪住他,比仇人還要仇人。
看得出來,他在天蠍島上,沒有少受罪,才搞成了如今這副模樣兒
嚴正榮輕鬆地笑著,面上凹陷下去的肌肉,看著更膈應人了。
“我忘了,你現在只能聽。那麼,你就聽著吧?!”
佔色抿緊了唇,掃了一眼狼狽的權世衡,默默地聽著嚴正榮越來越低沉的聲音。
“老四,你是不是也特想知道,到底為什麼?”
權少皇輕笑,“是。”
嚴正榮尖瘦的下巴揚了揚,突然危險地一眯眼,“其實這一切的因果,歸根到底,只不過是為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有人義無反顧,有人置之死地而後生。說到底。都是為了愛情啊。”
一個瘦若枯骨的老頭兒嘴裡冒出“愛情”來,樣子特別滑稽。
可現場,卻沒有人笑。一個個,顯然都洗乾淨了耳朵在聽。
權少皇看著他,揉了下眉心,“真沒想到,嚴叔也懂得愛?”
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嚴正榮自顧自地喝著,聲音冷冷地沒有半絲熱氣。
“老四,我本來也不想為難你。可東川那個孩子不容易,他也是你安叔唯一的血脈,而心紋她是我心儀了一輩子的女人。換了你該怎麼做?我想,你一定會成全嚴叔這點兒心意吧?”
在他說起“東川”的時候,佔色的目光下意識地望向了顧東川。
他表情淡淡的,並沒有看過來,像是遊離在整個事態之外,與己無關一樣。
注視著他清瘦了不少的臉,佔色眉心一下下擰著,心底五味雜陳,情緒複雜之極。
這時,只聽權少皇笑著問,“不知道嚴叔,希望我怎麼成全?”
“很簡單,你放手權氏和五術,我會給你尋一處安靜的所在,讓你種花養草,釣魚溜狗,得個清閒自在。老四,這可是多少人都求不到的逍遙日子,對吧?”
權少皇揚起了一抹笑,突然揉了下眉頭,又指引他望向了一圈圓桌中間的大祭桌。
“嚴叔這話,對得住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