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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你說,桑兒來看你了。”佔色又教。
“媽媽,桑兒來看你了,你好好睡吧。”
孩子的聲音,清脆得宛若銀鈴,佔色的眼睛溼潤了,放開桑兒,她走近一點,拭了拭唐瑜的照片兒,淡淡地說,“姐,你都看見了吧?你最放心不下的女兒,我已經給你找到了,等她爸爸的事情過去了,我會把孩子妥妥地交到他的手上,你就放心吧。”
“額娘。”小十三像個大人一樣,來摸她的頭,“大姨不在了,你要節哀。”
佔色擁住他,吸了下鼻子,又衝唐瑜自言自語。
“只是姐,我卻放心不下你。你這個人看起來聰明,可實際上笨得很。你在下面的時候,選男人的時候記得要擦亮了眼睛,千萬不要再被章中凱給騙了,知道嗎?”
最後幾個字,到底是嗚咽了。
可回答她的,只有呼呼的風聲。
在墓前立了一會兒,看著父母和姐姐的長眠之處,佔色有點兒恍惚。
時世易移,人已魂消
各自安好吧!
摸著兩個孩子的頭,又看了看嬰兒車裡的小十五,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大約半個小時後,她帶著三個孩子和育嬰師,走過墓園裡層層疊疊的青松翠竹,繞到了該處墓園的另外一處墓葬地。
金三角事件後,楊梅的屍體被帶回來,就葬在這裡。
由於她是在M國被選定了跟著嚴戰回來的人,其實‘楊梅’這個中文名字究竟是不是她的本名,佔色也不太清楚。只是那事之後,為了她臨終前給的那一把生鏽的鑰匙,她找了權少皇好幾次,讓他替楊梅尋找她的家人。可是隔著大洋彼岸,一直無果。
此刻站在這裡,佔色想著這個到死都愛著嚴戰,最後卻長眠在此處的女人,心口處悶得不能透氣。一個靜寂無聲的墳冢,隔絕了兩個世界。
靜默片刻,她慢慢從包裡找出來了那一串隨身帶著的鑰匙來。
“楊梅,你給我的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我要怎麼才能幫你?”
“還有,我們一直沒有找到我哥。如果找到他了,我就把他帶來,與你在一塊兒好嗎?我知道,你一定會盡心盡力地照顧他。”
一個人喃喃地說著,在小十三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目光裡,她說了好些話,還小心翼翼抱了小十五過來,“楊梅,我當初說過,讓她做你的乾女兒。你看看她,你覺得還可愛嗎?對了,她現在還不會說話,等她會講話了,我再帶她來,叫你一聲乾媽,你看可好?”
墓地這個地方,天生就像帶著涼氣兒。
沒來一會兒工夫,佔色覺得脊背上都上涼颼颼的。
照片上的楊梅,安安靜靜地看著她,佔色也看著她,唇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臉上好像也沒有太多的傷心,彷彿僅僅只是在與一個久未見面的友人聊天。
其實她知道,楊梅當初救的人不是她佔色,她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嚴戰。
可想明白了這一點,她反倒真欽佩她的為人了。
貢獻,不是誰都做得到的
*
這一天晚上,從墓園回來,佔色睡得很好。
捯飭好幾個小屁孩兒,她洗完澡出來,一頭歪倒在床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睡得太熟了,她都不知道權四爺是啥時候回來的,直到身邊的位置突然凹陷了下去,這才似醒非醒地發現,自己的身體連同被子一起,被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閉著眼睛,她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聲音迷糊而柔軟。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輕唔了一聲兒,權少皇下巴輕蹭著她的額頭,以手代梳,梳理著她滿頭的長髮,不答反問,“怎麼頭髮還溼著?”
沒有睜眼,佔色不以為意。
“太困了,倒下來就睡著了。”
“懶豬!”捻了捻她的鼻子,權少皇起身開了燈,又重新拿了吹風替她吹頭髮,動作溫柔而熟稔,“這樣容易頭痛,你不知道啊?”
身體挪動了一下,佔色把腦袋吊在床沿上,像一隻慵懶的貓兒,淺眯著眼睛,鼻腔哼哼了幾聲兒,也沒有表達出什麼意思來,只是由著他的手在腦袋上輕輕拔弄著,含糊地回應。
“四哥,我今兒去了墓園。”
男人手裡沒有停下,略略沉吟片刻,才低志說,“我知道。”
“我也知道你知道。”
“逗我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