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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剛才有點失態。”
“沒事兒。”嚴戰微笑給她添了水,“在我面前,你可以想說什麼都就說什麼。”
定了定神,佔色再抬頭時,臉色已經平靜了許多。
“哥,顧東川是安東華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個你問權四爺會更有把握。”
眯了眯眼睛,佔色望著嚴戰嚴肅的俊臉,喉嚨發哽,胸腔發悶。她說不準確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繩子把她脖子給死死勒住了似的難受,勒得她氧氣耗盡,勒得她思維停頓,想說一點兒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全部的大腦細胞都在過往裡沉浮著,一個個好像前段時間做噩夢時才會出現的片段,不停地閃過她的腦腦。
唯一與夢的不同點,就是這在白天。
整個人腦子空蕩蕩的,她陷入了白日的夢魘。
有一張臉不停地在她眼前晃動著,那就是安東華。
微笑的表情,開心的表情,大笑的表情,煩躁的表情,一張張臉重疊著,把她的思維越勒越緊,緊得她完全透不過氣兒來
那些片段,遙遠得好像那一個年代唱的老歌謠
口琴聲兒,輕笑聲兒,還有沐浴在陽光下的教學樓,高高飄揚在旗杆上的五星紅旗。窄窄的跑道上,劃線用的還是白白的石灰,一個單薄而修長的身影疾風般跑了過來,把她撞了一個大趔趄,書包文具掉了一地。
她氣惱得不行,他卻站在陽光下對她露出了八顆大白牙。
可那一張臉,她卻怎麼也看不清。
她可以奇蹟一般地清楚記得很多細節。陽光下,他替她撐傘。下雨天,小河上的浮橋被衝跑了,他揹著她過河,打著赤膊的手臂上,閃著晶亮的水珠,有人欺負了她,他會在後面追得人一個地方接一個地方地跑那個時候的天空,好像都是藍的,依蘭也沒有現在的陰霾,一個個往事都鮮明得像調色盤般清晰,可她卻偏偏想不起他長啥樣兒。
一個本該記憶深刻的人,為什麼漸漸淡忘了?
他在她的生命中是扮演過重要角色的。
甚至於,她還能記得他說過的話。
——小么,你頭髮長大了,洗頭髮麻不麻煩?
——哦,你喜歡留就留唄!
——嘿嘿,是,誰說我要管你了?我管不了!你佔小么是誰啊?
——小么,你長大了想做什麼?
——你問我啊?我以後像做醫生,那樣等你哪兒不舒服,我就可以替你治了。不過吧,我想我還是應該先找到我的爸爸和媽媽小么,你說他們會喜歡我的吧?
說這些話的時候,那張臉上都是微笑,可她還是想不出來清晰的五官。
同時,也包括她自己的臉。
頭痛!
她想回憶起來,卻越想越痛!
一個片段結束,她眼前的少年變成了一個大小夥子。
他微笑著衝她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溫暖,那樣的好看,他好像走了好久,還站在馬路的對面,他在衝她揮手,大聲喊了一句“小么”。
她呢?她當時在做什麼?她的頭為什麼這麼痛?
對了!她挺著一個大肚子,她就站在馬路的對面看著他
她懷孕了,懷了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他說他要娶她,他還說他是想了很久,鼓了很久的勇氣才做出來的決定——照顧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他終於跑了過來,就像那些年一樣,他總是追隨著她的腳步。他抹著汗水站在了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一臉都是笑容。
他的手心暖暖的,他說,“小么,你考慮好了嗎?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她說:“東華,我不能耽誤你。”
他搖了搖頭,笑得很溫暖,大白牙在陽光下閃著光,“小么,我喜歡你,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已經想好了,不管你願不願意,從此往後,無論你走到哪裡,我都不會離開你,今生今世,安東華都是屬於佔小么的。”
她使勁兒甩手,不願意把包袱塞給他。
他卻開心地笑著,想要來抱她,一雙眸子滿是喜悅。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汽車衝了過來,直接往他們兩個站立的地方衝了過來,瘋狂的姿勢帶著一種想要將人碾成肉泥的速度,幾乎就在眨眼之間就已經衝到了他倆的面前。她正對著那輛汽車,瞪大了眼睛,腦子瞬間空白了一片。
這輛車
還是那輛車
身體被人重重一推,等她吃力地從路邊兒上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