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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賓鴻在她準備好的那一瞬便已經轉過眼來,且再無法聽見傅語的聲音,這一明顯的動作令傅語那準備開口的小嘴兒一頓,眼神兒裡頭泛起了幾分酸意,看向傅月溪。
他在敷衍自己,傅語怎麼會不知道呢?
只是她沒有想到,傅賓鴻分明已經對她失望,為何又要如此關注她的一言一行呢?
心頭疑惑,對於傅月溪此刻的舉動也略顯驚訝的她突然眉眼微挑,難得認真安靜下來,想要看看接下來傅月溪玩的什麼把戲,而沈曼青卻是用那捧著腦袋的雙手狠狠的把頭仰起來,一張並不算太蒼老可卻明顯髮絲凌亂的臉龐呆滯的盯著不遠處的傅月溪。
她的紅唇一張一合。
在燈光下一動一動,似乎說些什麼。
她好像什麼也聽不見似的站在原地,腳步也無法動彈,沈曼青目光毫無焦距,臉上是失魂與落魄的木然,捂著腦袋的雙手微微有些發酸,勾起嘴角,她自顧自的笑了起來,透著那窗戶外照射而來的明媚光芒,她好像看見了幾十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顧安。
“哈哈哈哈!”
後退幾步,她搖搖頭又笑了起來。
“顧安?不是死了嗎?嘁,你來找我的?哼,這大白天的,你看到那陽光了麼?你敢靠近我麼?這一輩子,雖說我輸給了你,但是你不是死了嗎?你看看你的女兒呢,她在我手裡喲,看看我怎麼對付她吧,哼,活該你早死,女兒落在我手裡,哈哈哈哈!”
自言自語的說這話,沈曼青那雙眼透過傅月溪好像看見了顧安,又似乎眼神凝固在傅月溪的身上。
總之此刻的她慌亂而又瘋癲的自言自語,卻是令那邊與傅語站在一起的傅賓鴻渾身狠狠的一個趔趄!
他猛地扶住眼前的架子,眼底睜大的無限驚訝裡頭,還有幾分痛苦的恨意,一向威嚴而又肅然的身影這一刻,因為這沈曼青胡言亂語的話語而佝僂起來,但這還不是最嚴重的。
看著沈曼青瘋癲的一幕,傅月溪慢慢笑起來,卻是那麼沉靜而又平淡的笑意。
“你後悔麼?我的母親,其實根本不是死於自然吧?是你對嗎?她在臨死之前曾出過家門一趟,而你,就是那個對她恨之入骨的人,可是為什麼呢?她又從沒搶過你什麼,你非要置她於死地?她去世了,我來到你的身邊,你痛快了嗎?十年之久。你有沒有宣洩完?”
傅月溪清清淡淡的聲音突然就潰不成軍。
因為她眼底淚斷了線,她眼前恍惚掠過母親去世的那一天那一幕,對於她這種本就是單親的人來說,母親對於她,已經是全部,可是當她得知母親再無醒來那一刻的時候,她的心頭真的有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
因為從沒有想過人生中有一天連最後的母親都失去了。
她還能卑微的強求什麼?母親不在,她的所有寄託都等於被煙消雲散,那麼她活著,又是為了什麼?
這時。
辦公室突然寂靜無聲。
傅語眼神裡有著無法掩飾的驚訝與緊張。
傅子玉心口處一窒。想邁步前去擁抱傅月溪,可卻才發現,這個真相沉重到連他都不由自主的無法動彈。
傅賓鴻狠狠的咳了咳嗽。
放在把手上撐著身子的手裡,那一塊不鏽鋼鐵皮在他那手心裡狠狠的變形,力道之大,動作之猛,心口處有些氣血翻湧的前兆,他深深的呼吸著,似乎再不努力就無法呼吸一般的垂著頭。
年邁的身影原本只是佝僂,可就是剛才傅月溪那些話一出的短暫一秒,傅賓鴻那身形宛若一秒鐘變得蒼老了十歲。
他低著頭。
誰也無法看見此刻他面上的表情,他好像在故意掩飾著什麼,顫抖著的身子越來越大的幅度,可是他卻越來越安靜,不發出一絲聲響,就連咳嗽的聲音,也再沒有,保持著如此一個姿勢,他堅挺的背脊微不可見的緩慢抖動著。
答滴答滴。
淨明的淚珠掉了下來。
傅月溪已經分不清楚,這是她的,還是父親的了。
這樣的真相,二十年前的傷口,從她的嘴裡親口剖解出來,是何等的一種折磨?
她眼神兒微微有些泛虛,嗓子眼兒的乾涸突然就明顯起來,難以呼吸的感覺瞬間將她緊縛,站在空曠的位置中,她轉眼看向一側已經有些瘋癲狀態的沈曼青,眼神裡只有憐憫,卻再無恨意。
傅語整個兒的呆若木雞,到現在都無法相信剛才傅月溪所說的那些是真的。
但是遠處已經明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