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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陰冷的深淵,被黑暗吞噬的屍骨無存。
南湘咳嗽了兩下,拿起紅酒杯,打破了及其難堪的尷尬。
“我們歡聚在一起,為我們從小到大的好朋友顧裡,慶祝她的生日,我從小像是被噁心和黑暗的怨靈所光顧,經歷很多很多絕望的時刻。而帶給我最多黑暗和傷害的,就是坐在我身邊的這位席城。”
說完,她站起來走向顧裡,站在他的身邊:“無論別人認為顧裡有多麼冷酷、不近人情。但是我知道,顧裡的內心是滾燙的,所以,她才會那樣奮不顧身的想要拯救我——或者說想要分擔我的痛苦,甚至頂替我的痛苦,所以,她也和我一樣,和席城上床了。”
南湘低下頭,看著面如死灰的顧裡,笑了笑:“而且,最諷刺的是,今天在場的人,都知道了這個事情,大家都覺得我並不知曉,可是你們錯了啊,我們如此情誼深厚的姐妹,怎麼會不知道呢?所以今天,我要敬我的好姐妹,祝賀她,分享我的悲慘人生,我也發自內心的祝願她,從今以後,和我的人生一樣,邊長沼澤地裡腐爛的淤泥。”
說完,南湘把手上的紅酒,從顧裡精緻的頭髮上淋了下去。那些紅色的液體,嘩啦啦順著顧裡白色的禮服往下流。
當晚那杯酒之後,南湘把杯子用力的砸到席城頭上,然後輕輕地拉開門,走了。
席城擦了擦額頭留下來的一點血,無所謂的笑著。也起身走了。
整個過程裡,我閉著眼睛,全身顫抖著,被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懼緊緊地攫住了。
誰都不知道人群是在什麼時候散去的。
顧裡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和站在自己面前的顧源。她想要說話,卻發現連張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全身像被陰魂糾纏著,不能動彈。
顧源溫柔的拿著紙巾,動作緩慢地,輕柔地,擦著她臉上的紅酒。他的眼淚從他深邃的眼眶裡滾落出來,滴在他平靜而微笑的臉上。“我多想把你擦乾淨啊。”他在喉嚨裡輕輕地說。
Neil找到顧源是在外灘的江邊上。顧源望著江對面自己的家發呆。背影在上海的生夜裡顯得淡薄。像是一片灰色的影子,快要被風吹散了。
Neil走過去,站在他的旁邊,說:”Sorry I don't mean to get you into t is。”
顧源笑了笑,“不管你的事啊。”
顧源提起腳邊那個白色的巨大紙袋,對Neil說:“你知道嗎,之前我把我曾經送顧裡的所有禮物,扔進了江裡,後來我重新買齊了所有的這些,準備今天重新給她。我想要和她重新開始。”
說完,他抬起手,第二次把所有的東西扔了下去。
“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顧裡站在太平湖邊上,從新天地出來以後,她像個行屍走肉一樣,不知道怎麼就走到了這裡。她歪著頭,靠在湖邊的樹上,癱坐在地上。白色的禮服裙子託在地上,髒兮兮的。頭髮溼淋淋的全是紅酒。她手邊的手機,在地上震動了起來。顧裡看了看來電,是爸爸。
她接起來,“喂,爸爸。”對方卻沒有了聲音。顧裡等了一會兒依然還是沒有人說話之後,結束通話了電話。應該是剛下飛機吧。訊號不好。等下回打來的。
而顧裡並沒有預料到的,是當這些手機的訊號把她的聲音轉化成電磁波,傳遞到城市的另外一邊,父親的手機掉在車子的後座上,沒有人應答。
而一分鐘之前,她父親打通了她的手機,想要告訴她他剛下飛機,正在趕過去的路上。電話通了,還沒來得及說話,車子前面的大型貨車上,捆綁著那些鋼管的鏈條,突然散了開來。無數胳膊粗細的鋼管從車上滾動下來,叮叮噹噹得跳動在高架的路面上。
他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一根鋼管就穿破車窗,從他的眼睛裡插了進去,貫穿了他的頭顱。白色的腦漿滴在車子內部的高階真皮上面。
過了一會兒,救護車飛快的開了過來,高架上一片閃動的警燈和救護燈。
醫院的救護車呼嘯在公路上,刺眼的轉動不停的車頂燈和刺耳的喇叭像是鋒利的剪刀,剪破上海夜晚的寂靜。
救護車上的年輕女護士望著擔架上的男人,他英挺的眉毛,深邃的五官。護士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忍不住哭起來。“我看過他很多的書,這麼年輕,為什麼要讓他死。”
醫院走廊得打門被撞開。擔架被護士們推著進來。
宮洺跑過去,抱起擔架床上的崇光,像要把它融進自己身體一樣,用力的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