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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學敏責備的語氣說:“你到現在都沒有聯絡過他嗎?”
舜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呼吸急促。
鄭學敏說:“子辰送到醫院的時候高燒四十一度,從軟組織感染程度看,已經燒了很多天了,你和他天天在一起,沒有察覺嗎?”
舜茵的嘴唇有些發乾:“他怎麼了?人在哪裡?”
鄭學敏說:“你去他的指導老師馮餘家裡找他吧。”
除了屋角一架陳舊的鋼琴,馮餘家裡的擺設絲毫看不出藝術氣息,留意觀察,就發現書架林林總總的都是舞蹈理論和相關畫冊,電視機下面的低櫃裡也塞滿了舞蹈光碟。客廳的牆上掛著一副劇照,被聚光燈照耀成湛藍海洋的舞臺上,白衣少年沙鷗般倒懸的瞬間。少年的面容被飛起的衣袂遮住,但那肢體仍然具有獨一無二的辨識度。
為了不打擾客人,馮餘出門去了。舜茵在臥室的門口變態站立,卻沒有抬起手推門的力氣。馮餘對她說了很長一段話,包括子辰和父親的關係,她只記住其中一句:“舞蹈學院二十年都出不了一個的古典舞王子,沒了。”
顏顏在懷裡呢喃,嬰兒模糊的囈語十分悅耳,舜茵的嘴角有些戰慄,她努力把向下顫動的嘴唇提起來,彎成一個微笑時的弧度,手指在門板上輕叩兩下,邁步走進去。
子辰靠在床頭看書,聞聲抬頭,表情有些驚訝,但很快笑了,放下書伸手:“給我抱抱!”
舜茵把顏顏遞過去,子辰一手託著顏顏的小屁股,一手彎過來託著顏顏的後背和小腦袋,臉上是逗孩子玩的表情。
舜茵說:“怎麼抱得這麼專業啊?誰教你的?”
“這樣抱她會舒服,所以這樣抱啊,”子辰端詳著顏顏,顏顏伸出小手撓子辰的鼻子,子辰說:“笑得真可愛。”
舜茵愣住了,低頭看顏顏果然咧著小嘴在笑,眼睛亮晶晶盯著子辰的臉,欣喜萬分,小嘴巴唧唧咕咕唸叨不停。
舜茵的眼淚幾乎忍不住,好容易才維持著平靜,問:“你以後。。有沒有想做什麼?”
子辰說:“舞蹈演員的生命很短暫,我不過早點轉行罷了,你不要以為有多嚴重。”
“想做什麼呢?”
“馮老師有朋友是做傳媒的,我當小導演去,拍廣告片。”
舜茵注視子辰,不知為何有一霎那想親吻那笑著的雙唇。她發現趙振濤把自己帶壞了,壞到腦子裡裝滿了不可告人的念頭。她用力甩一下腦袋,想起一個人來:“蓁蓁呢?她常常來看你吧?”
“蓁蓁出國了。”子辰伸出手指和顏顏繞著玩,顏顏不停的攥起小拳頭,試圖抓住他的手指。
“她怎麼能在這時候出國了?”
“她轉到美國做畢業論文,再說我們也分手了。”
馮餘家離舞蹈學院很近,舜茵在校園裡徐徐而行。路邊巨石上八個大字“文舞相融,德藝雙馨”一如往昔,林蔭道盡頭,彷彿還有個少年朝氣蓬勃的笑著跑來;小禮堂門口的臺階上,恍然還有個穿練功服的少年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舞臺上那氣貫長虹的身影褪色為發黃的影像,停駐在所有鮮花盛開的歲月,不再回來。
禮堂座椅空無一人,舞臺上幾個手拿斗笠的女孩子在走臺,一二一,走,二二一,轉身,三二一,跳,四二一,收舜茵的眼睛完全看不清女孩子們的動作,耳邊天籟般的音樂響徹雲霄,滿世界葫蘆絲的悠揚,指導老師充滿情感的聲音喊著節奏。在這深水般沉凝而輕靈的世界,舜茵放任自己嚎啕,自從爺爺去世後,她從未這樣歇斯底里的哭過,音樂遮天蔽地,她撕心裂肺的號哭鴉雀無聲。
青春淚如雨下
有一個攀巖愛好者心知肚明的道理:在攀巖的時候,有的道路爬上去總會掉下來,但會有一條道路,每個人都能順利從這條道爬上去。站在下面的人總是堅信,只要有一個人從這條道爬上去了,我也就有信心能夠爬上去。舜茵認為,攀巖的道理就是現代品牌競爭的道理——當市場上已經充斥了太多的營銷手段和宣傳渠道時,廣告主需要的只是一條簡單易行、直達目標的選擇,這正如那條人人都能爬上去的攀巖成功之路一樣。
舜茵從未有過這麼充足的動力。她的動力很簡單:子辰身體不好,需要營養。可是他現在沒有收入,按馮餘的說法,子辰也不可能接受爸爸的接濟,他從小就吃不到什麼好東西,身體那點底子禁不起折騰。但補充體力不是一朝一夕辦得到的,長期滋養需要錢。她必須掙到錢。越多越好。
舜茵花了兩個月的時間,針對一家剛開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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