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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蓁蓁說:“我已經死了。”
“那我們沒什麼可談的了。”
“再不聽話,你真的會死的。醫院就算能查出來也解決不了。因為你的狀況已經很嚴重了,如果你打算和我共赴黃泉,那我們就上演羅密歐和朱麗葉好了。”
子辰一直在強打精神,但他逐漸支援不住,從椅子上栽了下去。蓁蓁蹲在他身邊看,他已經失去意識。蓁蓁以子辰醉了為由,讓保安幫忙把子辰弄到自己車上去,然後驅車開進夜幕。在車上,子辰的呼吸很急促,嘴角邊隱約有血跡,半昏迷狀態中微弱的說:“不要通知我老婆。她現在不能受刺激。”看上去他已經完全分不清是在醫院還是在別的什麼地方了。
蓁蓁騰出一隻手摸摸他的臉:“誘人的孩子,你從十八歲那天晚上起,就是隻為我而生長的白楊。”
子辰徹夜未歸讓舜茵幾乎急瘋了,這是從來沒有的事。她給時昕鴒打電話,時昕鴒居然一點也不緊張:“昨晚他和蓁蓁在一起。你安心在家養胎吧,等他想回去的時候自然會回去的。”
蓁蓁電話關機。子辰的電話倒是通了但一直不接。她哪裡知道子辰昨天半夜就已經因為嚴重內出血進了手術室。
黃昏的時候,子辰甦醒過來,沒有力氣說話,手試圖抬起來拿什麼,但做不到。護士俯下身湊到他唇邊,聽到他斷斷續續的說:“麻煩你拿我的手機給我老婆發個簡訊就說我出國幾天很快就回來”
護士有些心酸,柔聲問:“她叫什麼名字?”
“通訊錄上就叫老婆”他似乎累得說不下去,好容易說完,像卸下一個重負,眼睛無力的閉上了。
舜茵接到簡訊,覺得事出蹊蹺,打過去,仍然不接。舜茵來回踱著步,停在那張貝殼裝飾畫的下面:湛藍的海面上,一輪紅日隱沒在霞光中,是朝陽還是黃昏呢?朝陽,抑或是黃昏?朝陽與黃昏是如此相似,輕柔的開始,平靜的天際,就像在嚦嚦訴說。她的心中滿是柔情。低下頭髮了一條簡訊:“石子,你忙的話我就不打擾你了。可是,我的預產期快到了,你回來看我生寶寶好嗎?”
護士把簡訊念給子辰聽,子辰的嘴角浮現出溫柔的笑容,費力的說:“告訴她:一定會來”
蓁蓁從昨夜到現在都沒有睡覺。她剛把子辰放到床上,子辰就開始咳血,一開始還好,可是因為不停掙扎,阻止蓁蓁脫他的衣服,血突然間就像從打翻的容器裡面倒出來,完全失去控制的噴湧,子辰的身體軟得幾乎沒有骨頭一般在她懷裡癱下去。手術進行了五個小時,他的身體從小就徒有其表,現在越發糟糕,如果說小時候是硬體問題的話,現在連軟體也出毛病了,這個系統還能維持多久的執行,只有天知道。對於他醒過來辦的這件事,蓁蓁就像吞了變質葡萄那樣難受,等護士離開之後,她對子辰說:“太可惜了,現在不是皇帝坐天下,你也不是女人,否則我一定上書給朝廷,在我們老家給你豎一座貞潔牌坊。話說回來,你是不是在宛縣呆了一年就被牌坊鬼附體了?把那些牌坊當成座右銘了?你不要這麼反應過激好不好?我沒想把顏舜茵趕走取而代之,我只是想和你重溫舊夢罷了,沒有出過軌的婚姻,你不覺得很虛偽嗎?我真懷疑你的功能出了問題,拿道德來當遮羞布。你怎麼回事我又不是沒見過,這些天你沒法下床,還不是我伺候你,一樣看個門兒清!”
子辰的樣子似乎已經睡熟,剛動完手術就折騰,使得他體力不足,缺乏血色的臉上卻是寧靜的神情,沒有煩躁和焦慮,也沒有畏懼。蓁蓁試著吻他的唇,他並沒有任何反抗和閃躲,看起來真的陷入了昏睡。
護士進來觀察了一會,給他戴上呼吸機的面罩。
風從輕紗窗帷的邊角閃進室內,搖曳著地面上三角形的陽光。沒有了陪伴自己品嚐時光的愛人,分和秒都變成了鹽的味道,灑在孤單的裂口上,疼,卻肆虐不停。舜茵不由回想起多年前那個傍晚,那個在清風中的少年,那少年似乎還在石板街高大的牌坊下回眸看向自己,不告而至,來赴生生世世不昧的約定。中間的時光和苦難都成為空白,從那個黃昏銜接到現在,那少年芬芳的氣息一路盛開。
子辰已經五天沒有回家了。不過期間他打過電話,聽上去除了有些疲憊,還是一貫溫和的聲音,子辰說話的聲音通常不高,低音處有著美妙的輕微共鳴,北京話的尾音被他拖得輕而軟,若有若無間羽毛般撩撥著空氣,舜茵最喜歡他那個表示詢問或等待你繼續的“嗯”,這個音發得像溫泉水那般甜暖,帶著年輕男子太陽似的氣息,每當他這樣回應的時候,舜茵總是聯想到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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