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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
看著舞臺上翩若驚鴻的子辰,馮餘覺得這是一個接近夢幻的孩子:軀體、容貌、表現力、對音樂的敏感、對作品的領悟,甚至舞臺下也散發出精靈般的氣場。這骯髒的塵世偶爾會盛開幾朵花,香遠益清亭亭淨植。這個孩子,就是其中的一朵。
上課和排練之餘,子辰還在戲劇學院進修編導專業,這對於全面提升藝術素養很有幫助。馮餘知道常有公司找他拍廣告,此外他在健身房當兼職教練,學費和生活費都是自己掙的。馮餘從未見子辰身邊出現過家人。父母也好,兄弟姐妹也好,甚至親屬也好,子辰從舞蹈學院的入學複試那天開始,就獨自出現在馮餘的面前,很少說話,但時常微笑。在瓦爾納、在馬德里、在巴黎、在東京、在澳門,從掌聲和鮮花中走下臺的子辰甚至沒有撥打過一個報喜的電話,他總是回到房間,把獎盃和證書整齊的收在行李箱裡,然後洗澡,然後睡覺。
凡以身軀作為載體的藝術表現形式,幾乎沒有不損害軀體本身的。除了芭蕾舞演員人盡皆知的足尖磨損,更嚴重的職業病如周骨外突、膝關節錯位、腰肌勞損、骨質增生等等司空見慣。子辰的韌帶疲勞,路走多了就痛,脊椎曾經受傷,不能負重,疼痛發作的時候咬著毛巾熬,沒有藥能治得了這樣的慢性病,最好是休息,不要跳,但是每天拂曉,練功房的把杆前總有子辰的身影。
馮餘曾經問過子辰為什麼會選擇報考舞蹈學院。對於這個孩子來說,顯然不存在家長的意願。關於這個問題,子辰的回答是:“我曾經的夢想不是這個。但我想為別人活著,那樣也許更有意義。所以,當有人建議我學藝術的時候,我覺得這是個挺好的主意。”
很簡單的理由。
子辰在健身房教男子塑形,但更多的時候是女會員要求他指導。蓁蓁經常去看,對這個現象很生氣。然後她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她對子辰說:“你可以把你家的四合院租出去一半,一年下來的租金足夠你用了,還有的富裕。”
子辰回答:“那個四合院不是我的,是我爸爸的。聽說他把房產公證給我小媽了。所以我只是暫住。別人的東西,我沒權力拿出去換錢用。”
蓁蓁覺得子辰什麼都好,就是這點不好,脾氣太擰。不過他還這麼年輕,生活會慢慢教化他的。
暑假過去一半的時候,子辰告訴蓁蓁:“我爸說今後國內的藝術品投資市場有做頭,他打算回國定居,我小媽和我妹妹都一起跟來。所以我得搬到學校宿舍去。”
蓁蓁鬱悶極了。倒不是因為子辰的父母回國,也不是因為子辰和他們不對付,畢竟是血緣之親,彆扭只是暫時的。她煩惱的是子辰回了學校宿舍,就不可能再和自己住一起了,這讓她覺得非常難受。
夜裡蓁蓁靠在子辰肩上的時候,用齒尖輕輕咬他的耳垂,子辰似乎在想什麼,睫毛下的眼睛熠熠閃光。
蓁蓁伸手撥他的睫毛。子辰說:“快畢業了,你有什麼打算嗎?”
蓁蓁親他一下:“你讀研究生,我也讀。”
子辰嘆口氣:“我在想自己將來會不會很窮。”
蓁蓁把他的手指拿起來玩:“你怎麼會很窮啊,你爸就算現在不管你,法律上你還是他兒子啊。”
“你不明白我們家的事。”子辰看著天花板,不再往下說。
蓁蓁說:“寶貝兒,咱們研究生畢業就結婚吧!”
子辰低聲說:“我沒錢買房子”
蓁蓁捏他的鼻子:“別愁眉苦臉的啦!租房子住一樣的,我喜歡的是你又不是房子!”
子辰高興不起來:“可我總覺得挺對不起你的。”
“你給我好好的守身如玉,就是對得起我了!”蓁蓁把子辰的臉扳過來對著自己,“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如果你敢在外面有別的女人,我就殺了你!”
子辰說:“我是什麼樣人你不清楚嗎,對我不放心幹嘛跟我!”
“長得漂亮的男人都花心!”
“哪來的歪理?”
“都這麼說!”
“張愛玲還說每個女人都放蕩呢。”子辰不高興的把蓁蓁的手甩開,“自從知道她說過這句話,我就一直拿她的作品當青樓文學來看。名人嘴裡吐口痰都能被沒腦子的人當粥喝。都那麼說就一定是對的嗎!你說現在這世上什麼人沒有吧?誰能把誰總結了!”
蓁蓁笑了:“你得給我辦一張你那個健身中心的年卡,這樣我們就更多時間在一起了,也免得那些母蒼蠅總叮著你!”
離開學還有一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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