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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旁觀下去。
“沒有氧袋嗎?”她哭著問那小護士,“我想幫他。”
小護士急忙去找氧氣袋,舜茵的嘴唇有些抽搐,望著子辰的臉,她感到氣息不繼,但有股力量頂在心頭,使得她滿懷希望,她湊近了他,親吻他的額頭,子辰的額頭依然溫暖,她的嘴唇觸碰到他的面板,霎那間,往事紛湧,無法辨識,歲月在枝頭花謝花開,乍回首,已滄海桑田。她靠近他耳邊:“石子,沒有你我什麼都做不好,我從小就倒黴,從小就運氣差,你不能給我一個孩子之後就丟下我不管”她發現他的視線漸漸轉向了自己,心中難受,竟不知說什麼才好,沒頭沒腦冒出幾句:“小時候你就騙我,說要帶我去看天,安,門,結果只有我當真,一個人去過不知多少次,這話你大概早就忘記了吧”數落了幾句,看他的樣子,實在捨不得再責備,於是放緩語調:“石子,在這個世界上,我只認識你你要活著呀,活著保護我” 她的聲音逐漸被哭泣淹沒,淚水如滾珠斷線,溼透了子辰身上的被單,也溼透了他被她握住的手。她幫著小護士把氧氣罩接到他臉上,這個措施似乎對減輕他的痛苦很有效,五分鐘之後,當小護士把氧氣罩揭開來時,子辰的雙唇已經不像剛才那樣發藍發紫,他的嘴角邊緩緩淌下一縷血絲。
“沒辦法,輸氧會導致內出血。”小護士說,“他的身體太弱。”
子辰的眼睛快睜不開了,強心針的藥力過去之後,他的身體裡再沒有一樣活動的器官,血液似乎睡著了,心臟似乎睡著了,而意識也快要睡著了,體內有一團輕盈的氣體正在騰空而起,但升騰到半空,卻飛不動了,因為舜茵還在緊緊的攥著他的手,她的小手準確的抓到了這團氣體裡最有力的一點,所以他的意識遊離在昏迷與清醒之間,他還能知道舜茵在哭,也知道自己正徘徊在一個邊緣,他說不出話,也無法引導她做什麼,只能迷迷糊糊的想:不要鬆手,就這樣抓緊我的手,我會從那個世界裡回來,一定會!一定會!!
舜茵雙手攥住子辰纏裹著紗布的右手,把它貼在自己的胸口上,子辰手腕上那根牛皮手繩將她胸口硌得生疼,但她絲毫不肯放鬆,親愛的你,你從十三歲那年就被我親手拴系,那個夏季黃昏裡,你回眸的瞬間就已註定我們白首不離。她相信子辰能感受到自己青春的健康的心跳,既然他曾經把她從生死邊緣拯救回這個值得堅持的世界,那麼這一次,她也要用自己的意志自己的信心把他從死神手裡搶回來!她攥著他的手,攥得那麼的緊,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毫無縛雞之力的雙手,居然能夠像鋼澆鐵鑄的金屬,牢不可破的把一個男人的手擁抱在自己的生命之網裡,她虔誠的把他的手合在胸前,空蕩蕩的手術室裡,只聽得見自己清晰有力的心跳。
一分一秒的流逝,一分一秒的消失,她紋絲不動地坐在手術檯旁邊,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掌心那隻冰冷的手上,直到她發出狂喜的歡呼:“他的手熱了!真的!還有他的脈搏,也有了!你看!清清楚楚有了!”
小護士吃驚的跳了起來,當她證實了這個奇蹟之後,旋風一般衝出病房找醫生去了。舜茵的淚珠還掛在臉上,卻已露出光彩奪目的笑容。蜂擁而入的人們將信將疑,時昕鴒還算冷靜:“好了,鬆手吧,醫生來了,要手術呢。”
舜茵點頭,當她試圖照時昕鴒的話做時,卻急得喊起來:“我的手僵了!它動不了!僵住了!怎麼會這樣呢!”
“一是太用力,二是太緊張。”醫生笑說,“拿熱毛巾來。”
舜茵的手好歹有救了,子辰的掌丘也深深嵌上十點尖細的指印,安安盯著那指印,齒尖壓住下唇,深深抿緊,將滑落在唇畔的水珠也一併吞嚥進去。
血液的樊籠
安安就坐在病房的門口。
淺灰綠的長廊,醫院特有的陰冷空氣,還有那種寂靜,都能讓喧譁和不安分的情緒平息。她坐在靠背椅上,臉上平和而超然,讓人忍不住懷疑,她那眺望遠處的眸子裡,是否有著一塊遼闊無人的淨土。她紛亂的髮絲不知因為什麼樣的動作,全部披拂在面頰上,看起來像是一張神秘的面紗,薄薄的,若隱若現地遮掩著那張雪蓮花一般的小臉。
舜茵在她面前停下來,安安的目光轉移到她臉上。
這對視只在極短暫的一瞬,就讓舜茵察覺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親近。安安的眼神有感恩也有痛苦,更多的是大夢初醒般的疲憊。她說:“這半個月來,哥哥像活在地獄裡,反反覆覆的昏迷、手術和發高燒,可他還是活下來了,他為什麼寧願忍受這樣的痛苦也要活下來?”安安幽幽的嘆了口氣,“嫂子,讓我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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