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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桎梏。
只要稍微審視一下,就會發現其實葉楚生仍無處不在。偏廳裡的那一架鋼琴,櫥窗裡的每一個擺設,書架上的每一本書,衣櫥裡的每一件衣裳,都是葉楚生觸控過的。甚至連吸入肺部的空氣,都沾有葉楚生的味道。他周圍大部分的人,流鶯、莫北、老爺子還有幫派裡的人,都和葉楚生息息相關,他坐在葉楚生曾經坐過的位置,做著葉楚生曾經做過的事。
陶子傑笑了,一絲不掛的躺在空曠的天台上放聲大笑。
不僅僅如此,就連他的身體,有哪個部位葉楚生沒有碰過?有哪一道疤和葉楚生沒有關係?
太諷刺了,他想要的不過是自由,無拘無束的自由而已,可到頭來只不過是畫地為牢。如此想來,樁樁件件的事就像一口血,堵在他的喉頭裡,不上不下的卡著他,憋屈得簡直想跳進海里把葉楚生揪上來鞭屍,然後再挫骨揚灰。
天色越來越暗了,陶子傑孤伶伶的躺在天台上,倔脾氣又犯了。
葉楚生,你別得意,老子還沒輸呢!
夜晚的廟街招牌林立龍蛇混雜,各式各樣的攤檔位於街道兩旁,專賣手工藝品、茶具、玉器、古董,甚至廉價電子產品。再往前是天后廟,附近有不少算命和看相的攤檔,也會有粵劇表演。
陶子傑拄著手杖,走在攘攘熙熙的人潮裡,不時停下腳步觀望。
“老大,我們到這裡來做什麼?”緊跟在他身後的手下問。
“不打算做什麼,就回來看看。”陶子傑用到了“回來”這個詞,是因為這裡是他長大的地方,一景一物都格外的有熟悉感,不由低聲說:“廟街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好像什麼都沒變。”
陶子傑自認為不是個特別念舊的人,可此時他迫切地尋找昔日的痕跡,畢竟牢籠裡呆太久了,他已經快要忘記了原本的自己。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一點點抹殺掉,那樣就遂了葉楚生的願。
露天的大排檔,也是廟街的特色之一,簡陋的、油膩膩的木桌椅,脖子上掛著毛巾的跑堂,爐火旁汗如雨下的掌廚,炒菜的油煙味籠罩著周遭。
“老闆,來半打啤酒。”陶子傑尋了個空位坐下,擱下手杖,轉頭對身後的木頭二人組說:“坐下,你們傻站著幹嗎?”
兩人受寵若驚的入席,看著陶子傑連選單也不看,開口就報出了一大串菜名來。大排檔人聲鼎沸,三個大男人放開懷吃吃喝喝,話也漸漸多了起來。
陶子傑脫了外套,挽起袖子,又叫了半打啤酒,已然找回了幾分昔日的感覺。在廟街長大的他,本來就是個地痞流氓,後來為什麼加入警方,又為什麼成了臥底,到今天又以老大的身份坐在這裡,想來都覺得命運弄人。
陶子傑笑笑,端起啤酒一口飲盡,不經意間的驚鴻一瞥,整個人痴呆了。
“老大,怎麼了”
手下話音未落,陶子傑魔怔似的站起身,匆匆地擠進人群裡。因為他剛剛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欣長挺拔的身材,柔順及肩的黑髮,身穿簡簡單單的白襯衫,在繚亂的鬧市中格外醒目,一下刺痛了陶子傑的眼睛。
可是廟街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陶子傑只看上一眼那人就再也不見了,他穿梭在人潮裡拼了命地找,連推帶扯的,鬧出了一陣騷動。
“別動!”陶子傑厲聲叫出來,視線被密密麻麻的人們給擋住了,情急之下竟然拔出了槍來,朝天扣下扳機:“都給老子站住別動!”
陶子傑失了理智,這樣做引起的只是反效果,人們尖叫逃竄,頓時場面亂得雞飛狗跳。
陶子傑罵了句髒話,又朝天開了一槍,瘋了似的大喊:“葉楚生!你給老子出來!出來!”
那些尖叫哭泣發抖的人們,滿地被撞翻的雜物,陶子傑卻看不到,他手裡拿著槍往前走,像個喪心病狂的匪徒,赤紅的眼裡充滿殺氣和狂熱。
“葉楚生!你這個縮頭烏龜!萬年王八蛋!老子知道你在這,快出來!”
陶子傑歇斯底里地叫罵,遲遲不見要尋找的身影,他隨手揪住一個陌生人,用槍抵住腦袋逼問:“說!你有沒有看到葉楚生?他在哪裡?”
被他抓住的人完全嚇傻了,只會不停地求饒。隨行的兩個手下追上了陶子傑,拉扯他離開。
“老大!快走,警察要來了!”
陶子傑此時才驚醒過來,不可置信地茫然四顧,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他甚至萌生了失憶的錯覺,剛剛自己好像看見葉楚生了,好像而已,因為只看到一個背影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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