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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見到陶子傑走出來,立即手下殷勤地拉開了車門。
“老大。”開啟車門的人微鞠著腰,等候他上車。
陶子傑卻不著急,他掏出煙來,湊近手下遞上的火機,一口接一口地吸氣吐氣,直到抽完整支菸,才看著別墅道出兩個字來:“放火。”
葉楚生死了,裴鈺也死了,陶子傑心酸酸的想,以後他還能恨誰去?
午夜夢迴時,陶子傑萌生了逃跑的念頭,離開大宅,離開幫派,離開香港,去到一個沒有任何人認識自己的陌生地方。他尋來了酒,擰開落地燈,把世界地圖鋪開研究了足足半宿。從南半球到北半球,從亞洲到北美洲,哪處才是最遠的距離?
陶子傑把自己灌醉,催眠自己說,對,以後你會認識新的朋友,會有新的生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酒醒以後,他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望著復古的宮廷式吊燈,咧嘴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下來了。
逃,他能逃到天涯海角,逃得出內心的方寸之地嗎?
在與葉楚生較量了兩年,獨自頑強抵抗了四個月後,倔強如斯的陶子傑,終於認輸了。他自暴自棄地想,我逃不掉了,也沒力氣逃了,反正葉楚生已經死了,他還能拿我怎麼樣呢?
葉楚生死在浩瀚的海洋裡,陶子傑的靈魂被禁錮在墓穴裡,這場對決,究竟是孰輸孰贏?
無從得解。
對於莫北的不請自來,陶子傑並不覺得意外。葉楚生死後,他確實有動過殺莫北的念頭,因為這人不好忽悠,遲早都會察覺出不妥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忽悠到底死無對證,此乃最好的方法。可陶子傑不曉得哪根筋搭錯線,不待莫北發問,自個就坦白了:“葉楚生死了,是我殺的。”
說罷,還深怕莫北聽不明白,陶子傑特意詳細解釋給他聽:“其實我根本沒有被綁架,而是和裴鈺演了一場戲,把葉楚生從婚禮上騙來了以後,我就軟禁了他。我不單隻燒了蔣唸的遺物強/暴了他給他注射冰毒,在他想逃跑的時候,還親手開車把他撞進了海里。”
陶子傑一直以為莫北的面癱是病,原來不是的,這個人也是有表情的。
雖然此時他的表情絕對不是和善,陶子傑卻感到渾身輕鬆,他獨自守著這個秘密太久了,不停地對其他人說謊,有時候連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了。
卸去了一塊石頭,陶子傑就有點餘力胡思亂想了。
莫北相當於葉楚生的家臣,兩人的關係即是上司與下屬,但又親如手足,他會殺了自己為葉楚生報仇嗎?用什麼方法殺呢?
結果莫北並沒有掏槍,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問了一句話:“你後悔嗎?”
“哈哈哈哈!老子怎麼會後悔!葉楚生他就是個變態狂!死有餘辜!這種人早就該死了不是嗎?他死了我高興都來不及,有什麼好後悔的!真是太好笑了,你竟然問我後不後悔?哈哈哈”說到這裡,陶子傑的聲音激動難抑,近乎瘋狂地大笑不止。
莫北推了推眼鏡,起身,拉開了辦公室的門。當他回過頭的時候,眼神並非怨恨而是憐憫。
“如果你後悔,或許還有機會重獲新生,可惜了”
葉楚生是患有強迫症的變態,但他對一個人好的時候,是掏心掏肺的好。陶子傑只惦記著他的惡而故意忽視他的好,其實也是一種強迫症,不肯饒恕對方的同時,何嘗亦不是不肯饒過自己?
歲月無聲,流水東逝。
流鶯產下了一個八磅重的男嬰,母子平安。
當陶子傑從護士手中接過孩子時,整個人都軟化了,目光溫柔,一點兒黑道老大的煞氣全無。
他抱住襁褓中的嬰兒,握住流鶯的手說:“讓我當孩子的乾爹吧,我一直會照顧他守護著他。”
從醫院回大宅的途中,在經過淺水灣時,陶子傑叫司機停下了車。他獨自走到石崖邊,放下手杖點燃了煙,一根塞到自己嘴邊,另一根輕輕放在石欄上。
面向著那一片粼粼起伏的汪洋,陶子傑想說點什麼,但搜腸刮肚卻擠不出一句話來。
直到整根菸燃盡了,才草草敷衍幾句。
“喂,死變態,流鶯為你生了個兒子,很健康就這樣吧,我知道你這人小心眼,肯定還恨著我呢,大不了等我死了,讓人把骨灰撒到這裡來,你滿意了吧?”
起風了,吹走了零星的菸灰,還有他的細語。
都隨風慢慢飄散了,無痕。
作者有話要說:讓大家久等了,結局終於碼出來了,喜歡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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