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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狐疑地道:“我這般說,他便會相信麼?”
燕狂徒道:“他若不信,告訴他,他右腳足底有紅痣三顆,他自會相信。”燕狂徒說著,長嘆一聲:
“那時他娘還在,他還小,我還有閒心替他洗澡:他的痣若生在左足底,再加四顆,只怕早就當上皇帝了。”說著,內息陡急,一口氣幾乎喘不過來。
蕭秋水忙道:“前輩,您先歇歇再說”
燕狂徒瞑目嘆道:“歇不了,歇不得,一歇便沒了你也省省力氣,不必將真氣灌輸給我了。任令多大的英雄,也免不了一死,你又何必斟不破呢。”他稍微頓了一下,積聚精力又道:
“沉舟既是我的兒子,待我重傷復原後,便想到要為他做些事兒,所以才奪‘天下英雄令’他這個人,心高氣傲,而且本領也蠻不錯,若無端為他做事,他反而會不悅,所以我想替他殺了朱大天王。”
燕狂徒稍停一下,接著道:“你一定不明白何以我要殺朱大天王的了?”蕭秋水點頭,但不希望燕狂徒多說,而希望他多休息,燕狂徒卻道:
“其實很簡單,沉舟對朱大天王過於輕敵。他生平自以為從沒藐視過敵手,其實則不然,一個很自負的地方往往其實就是他最大的致命傷。沉舟雖不看低人,擔他把朱大天王也看得如一般人的‘高估’,但這還是,‘低估’了朱大天王的份量。你看朱俠武有名他不要,幾十年來明裡寧願做個小捕頭,暗裡是長江七十二水道三十六分舵的幕後主持人,如此隱忍多年,所謀者大,不可不慎。”
蕭秋水動容道:“那麼朱大天王謀的是什麼?”
燕狂徒又咯出了一口血,喘息道:“小則是領袖武林,大至於君臨天下!”
蕭秋水變色道:“難道他想當個‘兒皇帝’!”
燕狂徒道:“這又有何不可?他跟秦檜一朝一野,狼狽為奸,跟金人又有勾結,甚至跟韃子也互通聲息,要當個傀儡皇帝,也沒什麼希奇的。”
蕭秋水有些恍悟了:“那前輩上少林、武當”
燕狂徒道:“正因發現了朱大天王的陰謀非同小可,而且這人武功也防不勝防——你瞧,連我都著了他的道兒了——便要少林、武當好好維持下去,至少具有抗拒朱大天王的實力,好教沉舟不致於孤掌難鳴。”
蕭秋水嘆道:“前輩真是一番昔心,李幫主他真應該知曉”
燕狂徒道:“當年是我對不住他,也對不住他娘,我只顧練功,狂熱追求功名,哪曾關照過他母子倆?現在他的拜弟柳五已死,對付朱大天王,可說又少了個得力人手了。”
蕭秋水道:“前輩別擔心,沉舟兄待我也不錯,只要他不將‘權力幫’變本加厲,胡作非為,我倒可鼎力相助”
燕徒狂似有難言之隱:“有你相幫,自然是好,不過”
蕭秋水鮮少見這武林大豪,有吞吐之言,不禁追問道:“不過什麼?”
燕狂徒道:“沉舟的個性,我是知道的,他為達到目的,不惜不擇手段,我雖狂放不羈,快意恩仇,平生無過無悔,但他比我更狠!你瞧他將我掀下‘權力幫’來,便可見他的敢作敢為!但是民族大節,不可敗壞”
蕭秋水眉心一緊,問:“什麼大節?”
燕狂徒啼噓道:“朱大天王賣國求榮,又害忠良,是為不恥;沉舟當不致如此!但他會認為嶽元帥若被捕殺,可以造成他叛軍的勢力,所以一定會阻止武林同道去援岳飛,如此便是失了大節一方面是為了嶽元帥忠義過人,一方面是怕舟兒日後被人誣為殘害忠良之輩,所以我第一件事,便是攔阻岳飛返京,以免嶽元帥被害,以免造成沉舟一念之差的局面。可是我在關帝廟,聽了嶽元帥的一番活,我自慚小人心胸,勸也無益,只好希望嶽元帥的命福兩大,看舟兒一念之間成仁取義的造化還是造孽了。”
蕭秋水呆了半晌,喃喃地重複道:“李沉舟燕沉舟燕沉舟李沉舟”
燕狂徒艱難地道:“他娘姓李。他以為自己自小沒了父親,所以恨他娘姓李。”忽又一笑道:
“我死後武林中三大支柱,便是沉舟朱大天王和你”
蕭秋水少時確有想過成為天下第一人,或武林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之夢想,而今一旦聽得這一代宗主說出來的話,卻有一陣莫名的慟哀。
他說:“我看燕幫主,矢志抗金,不會在大節關頭,變了節操。”
燕狂徒臉上又有一抹苦澀的笑意:“他是不會。但他跟我一樣對某些東西,還是放不開的。他知道嶽元帥死後,很容易會激發起一股力量,他先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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