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時辰,大軍就保持這樣嚴整的陣型緩步推進。
伊寧城東郊是一道莽莽青青的低緩山樑,夜明山看見那道緩坡,眉頭微皺——若是敵人埋伏在山樑後,幾萬鐵騎整個居高臨下的衝鋒下來,這七萬輕甲步旅定難抵擋。他揮動手中金黃色的令旗,示意中陣減速,兩側方陣加快速度,龐大有序的軍陣緩緩變換陣型,成鳥翼合圍之勢收攏起來。長槍手和長弓手佔據中央位置,以便在敵人衝陣時從正面給予雷霆一擊。
肥胖的欽差使悄悄的靠近夜明山,嚥了口唾沫,小眼睛可憐的眨巴記下,湊過來問道:“夜將軍,我們在這裡安全嗎?蠻子們不會殺過來吧?”
夜明山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戰場上沒有安全的地方,只有隨時都會死的地方。”
欽差使左右看了看,他來時身邊跟隨著二十名皇宮羽林禁軍,可在這幾萬人的大軍面前什麼也不是,他擠出一個諂媚的笑容,說道:“大將軍能否為本欽差加派些護衛——”
“我的武士都是要上戰場衝陣殺敵的,不是你的貼身侍衛——”夜明山冷冷的打斷他的話,毫不留情面。
“你——”欽差使臉色像吞了一隻蒼蠅般難看,甩了甩袖擺,訕訕地離開了。
這時,副將悄悄過來,說:“將軍,屬下發現少將軍的部隊了,全軍覆沒”
夜明山轉過頭來,死死地盯著副將,直視他的眼睛,彷彿要看出一絲說謊的跡象來。可這位忠實的副將眼睛平靜得與將軍對視著,沒有絲毫躲避隱藏,坦然又淡定。夜明山的耳朵裡,‘全軍覆沒’幾個字隆隆回響,像是在他的思緒中發生了一場地震。可他是帝國的鎮天大將軍,此時不是柔情寡傷的時候,幾萬人的部隊掌控在他手中,不可一時熱血衝昏頭腦。他很後悔,不該讓淵鴻帶領三千輕騎兵拖延誘敵。可此時後悔無用。他長吸一口氣,平靜得說道:“知道了!”
副將看在眼中,竟有些許不忍。他知道將軍在擔心兒子的安慰,可軍法無情,將軍也只能把擔憂埋在心裡。他躬身說道:“少將軍年少有為,定不會有什麼意外,將軍大可放心——”
夜明山擺擺手,示意他保持安靜。他月白盔帽下的面容比盔甲還要嚴肅,正側耳細聽著,眼中的陰翳越來越重。他翻身下馬,頭貼在地面上,仔細地感受著。然後說道:“有人在行軍,十里之內!可以肯定是重騎兵!”武士們一般都能夠感受地面的震動來判斷敵人的速度和人數,輕騎還是重騎兵,將軍正是藉此判斷出是赤那思的轟烈騎來了。
“來的好快!”將軍重新騎上馬,沉默片刻,說道:“鳴鏑!”
“是”副將抽出腰間一張彎弓,張弓搭箭,一枚鳴鏑長矢帶著尖銳的嘯叫聲刺入蒼穹。這是令軍隊布開防守之勢,嚴陣以待的命令。
將軍看著那道山樑緩坡,神色愈加嚴峻了。此時軍中沉重的犀角號被吹響了,長弓手已經五人成列一字排開,半蹲下身子,張弓搭箭,斜指天際。長槍手跨步邁進,一丈三尺的鋼製長槍被放下來,平指前方,列於弓手之前。刀牌手舉盾掌刀與長槍手隔人而立,隨時準備用盾牌抵擋敵人的衝鋒。這是夜國輕甲步兵最強的防禦陣型之一。夜明山沒有采用攻擊陣型,因為沒有什麼軍隊有比赤那思轟烈騎還要暴烈的戰力,更何況輕甲步旅的作戰能力與轟烈騎武士還有本質上的差距,若捨棄防禦與敵人硬拼戰力,夢陽將毫無勝算。
此時所有士兵都能感受到大地的陣陣轟鳴,地上的沙礫被震得上下跳動著,像士兵們的心臟般。長弓手的弓弦緊繃,快被拉斷般,陣型前方的長槍手也不禁冒出冷汗——他們要面對的是戰場上的皇帝,最可怕的轟烈騎。夢陽武士們睜圓樂眼睛盯著那道山樑,在晨曦的光芒中,山樑彷彿是獸的脊背,隨時都會扭過頭來將他們一口吞掉。近了,馬蹄的轟鳴聲如若奔雷,已經可以看到山樑後方的滾滾煙塵。
夜明山縱馬衝到陣前,凝望著不遠處那殺氣割面的轟烈騎兵。他眼看著一面白狼大旗從山樑後緩緩升起,在此時的光亮下,可以清晰地看到白狼那騰雲駕霧,回首嘶吼的狠戾形象。夜明山渾身一凜,他在風雷般的馬蹄聲中竟然聽到了歌聲。
“君王如太陽,高高照東方,威德之所被,煜如天下光。
為我赤那思,手把旌與旗,下不見江河,上不見雲霓。
天亦無神明,地亦無靈祗。上天與下地,俯伏肅以齊。
何物蠢小丑,而敢當馬蹄?”
幾萬名來自極北草原的武士高聲唱著這首戰歌,氣勢一瞬間爬到一個高不可攀的境界。黑甲黑馬的武士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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