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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來又是一陣好鬧,等緹縈給李香君治了傷,柳如是略整梳洗,那已經是過了大半夜了。
“妹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香君前段日子還好好的,今日怎麼額頭上就破了個口子,好好一個女孩家,你說”文姬嘆了口氣,道。
柳如是亦是嘆息不止,望著眼前的蠟燭,幽幽道:“事情說來便是當日那求親的事。香君對侯公子情根深重,兩人情投意合,原是定下了終身,可不久前那侯公子奉命去了南京,兩人便生生的給分了開。侯公子一去,香君便與李嬤嬤說不再見客,李嬤嬤也答應了唉,那日姐姐也聽到了,僉都御史田仰來求親,將聘禮加到三千,李嬤嬤又怎麼會推拒這筆財,自然就忘了先前答應香君的事,同意了將香君嫁給田仰做妾。”
“若是因著這錢財,妹妹就早該來這裡。”文姬重重一嘆,道。
“姐姐的心意我知道,要是銀子的話,自然問題不大,可那田仰一口咬定下了聘禮便沒有收回的道理,一定要娶了香君去,香君如何會肯?好不容易拖了幾天,也磨得李嬤嬤心頭愧疚起來,已經答應了偷找個機會讓香君私下裡逃出去,可偏偏這個時候,那田仰彷彿是得了什麼訊息般,帶著人衝進媚香樓就要逼親搶人!香君見事態緊急,她一急之下便,便跳樓了!”柳如是說著,神色間隱有悔恨。自然,當時她肯定在李香君身邊,這一縱身跳樓,柳如是沒有反應過來,才讓其落得如今的樣子。
文姬再是一嘆,轉眼朝李香君看去,隔了好一會才道:“那,有沒有侯方域的訊息?”
柳如是無言搖了搖頭,道:“北京城被攻破,當今皇上又上吊,滿朝文武逃的逃,跑的跑,投降的投降”說著,她神色怔然起來,突然間淚水便靜靜的流了下來。
文姬慌了手腳,忙掏出手帕道:“妹妹,你這是為何?好端端的,怎將就哭起來來了?”
柳如是一邊哭一邊搖頭,哽著聲音道:“姐姐,你別勸我,讓妹妹哭一會,就一會。”哭到傷心處,也顧不得什麼禮節規矩,抱著文姬號啕起來。
看到她的模樣,文姬心裡也自有些酸楚,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道:“是啊,哭吧,妹妹心裡有什麼委屈,哭出來就好了。”
漸漸的,柳如是哭聲小了起來,可她沒有抬起頭,細微著聲音說道:“如是所有的姐妹都認為妹妹嫁了個好夫君,如是自己也是這麼認為可,又有誰知道,妹妹的夫君,先是在東林黨爭之中,如牆頭草般,反覆無常,無德無義;後又在北京城破,皇上殉國之後,投降了清兵。”
文姬聽得一呆,怎麼也說不出話來,良久才嘆了口氣。“前日,有人送來了他的信,說是滿清封他做了禮部侍郎,要妹妹入京找他,可妹妹這心裡卻怎麼也安妥不下來,寧願,寧願,寧願在這裡孤老而死也不願意上京陪他做那滿清的官!”
說著,她抬頭看著文姬。文姬亦望著她,久久才道:“妹妹知書達禮,心中自有計較。我想前些日子爺說的那句話便是吧!世人有命運多桀,可以怪天道不公,大地無情,但不能沒有良心!”
柳如是輕忽忽的眨著眼,那裡還含著淚水,半晌才聽得她道:“姐姐,如是如今已經沒有了去處,北上是不可能的;留在秦樓這種地方,又徒自惹人笑話。若能留在姐姐身邊,便是端茶送水也心甘情願”
文姬看著她,緩緩的,久久沒有言語。
第五卷 明清晚風 第六十九章 雪落無痕
這一年,雪特別大。
半夜下來,那雪便蓋過了腳踝,一片片雪鋪陳下去,沒有絲毫停歇,就那麼靜靜的,無聲無息的落著。
在白雪的覆蓋下,整個北京城一片寂靜,在農家養的雞生生打了幾次鳴後,也沒見到一個人影,彷彿整個北京城已經空了。而在過了不知多久之後,才聽到整個北京城內第一聲門響。
因為雪蓋得太厚,門只開了一條縫,一雙眼睛在門後晃了晃又閃了開,沒過多久,一隻掃帚出現在縫隙處,刷刷的掃著積雪。
“敢問你們家老爺在嗎?”當門縫的雪掃了一半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外面說道,倒把那門內掃雪的人嚇了一跳。
“我說”將門拉開一半,趙申剛打的一個哈欠被嚇了回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看著面前的男子。
這男子雙手緊抱著,一身衣服可以用破爛來形容,渾身瑟瑟發抖,顯然凍得不輕。他眼睛大張著,一眨也不眨,嘴唇烏青,鼻嘴之間還結著厚厚的疙瘩。
“這位爺,小的是進京趕考的秀才,路遇不幸,錢財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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