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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俊卿拿銀匙舀著一顆顆的冰糖蓮子吃著,過往的畫舫樓船,絃聲歌影,靚妝倩女,見他家的船來了,都揮手與他招呼,俊卿也一一揚手回禮,雙鞭呼延烈見他們夫妻言笑宴宴,玩得高興,他久走江湖,人情練達,心中一件事情,始終沒有講出來。
他的話到了嘴邊,已經變得輕鬆愉快,無一絲嚴重:“姑爺,你與水上人家很熟呢,安兒不生氣麼?”
他以孃家人自居,所以如此稱呼。
安潔聽他有取笑自己為何不吃醋的意思,微微有些羞意,俊卿生性好玩不拘,卻不以為意,笑道:“自從俊兒青了一衿,入學做了秀才,安姊便不生氣了。”
雙鞭呼延烈不由奇道:“這是為何?”
俊卿用銀匙輕敲玉盞,發生一種“林林”的脆音,笑道:“俊兒祖父只有我這麼一個孫子,所以到那裡都帶著,便是生意場中酬應,樂戶人家也不避忌,我小時體弱,大半時間住在安姊那邊就醫還好一點,後來狄老師為我煉小還丹,痼疾有望,住在家中,隨了祖父,這些地方几乎五日不去,安姊嫌我小小年紀,習性下流,再去看望狄老師與安姊,就沒有冰糖蓮子吃了。”
雙鞭呼延烈大笑道:“原來你們夫妻吃冰糖蓮子還有這層故事在內。”
俊卿夫婦都笑了,俊卿續道:“祖父樣樣容縱我,我在他老人家最喜歡的湘妃竹下挖荀,金魚池裡抓魚,祖父看了也鼓掌贊妙,說是這經濟學問生產之道麼,原該自小便學練起來的。”
呼延烈聽他說他小時頑劣滑稽可笑,不過是述他祖父深恩,倒不再笑他,他續道:“我無一事可以盡孝,祖父把我當寶貝似的,要現給別人看,我也不忍違拗,所以用心讀書青了一衿,士子不得入花葉,這些地方就不去了,安姊知我是真心不去,所以湖上往來與她們招呼,從來不以為意。”
安潔卻白了他一眼,俊卿用銀匙輕擊玉盞,好似說這盞冰糖蓮子便是安潔並不生氣的鐵證似的。
金陵鏢局是江南第一大鏢局,總鏢頭日與富商大賈相交往,知道他們對單生獨養的的子孫多半如俊卿祖父這般教養,讓他們多娶姬妾,逐酒色,不再有到外面去闖蕩事業的豪情壯志,呼延烈心中之話因此越加說不出來。
須知此時正是清朝初年,宮府屢與大獄以圖鎮壓人心,道途上因為散兵遊勇匯聚了亡明的宗室遺臣,流寇餘孳,與及原來隱於深山大潭的綠林好漢,極其不寧,年青人出外闖蕩事業,官私兩面,都時有不測之禍,家長們重視一家的血嗣,所以有如此想法。
呼延烈想了想,遂道:“你們這回託我捎帶的十幾匹織錦,可是送去給終南同門做皮貨的衣面?”
安潔笑道:“怎麼不是,我聽師父講長白冬日嚴寒酷冷,師侄女們入山一定要添皮衣,怕他們一時找不到上好的料子來鑲,所以才送一些去給他們鑲皮衣面子,免得她們被別派弟子比下去了。”
安潔從師遊俠,醫仙人緣太好,所以她從來不知江湖風險。
雙鞭呼延烈心下暗想:“別人都打算拼命的主意,她卻策劃周祥,在比美上去佔勝算。”
俊卿聽安潔這樣說,問道:“安姊終南門下一共有幾位女弟子?”
安潔笑道:“師姊是三位師侄女們好像一共是十四位,有沒有新收的,我就不知道了。”
俊卿獻殷勤道:“安姊,我回去替你買上好的皮料一齊託呼延烈大叔送去。”
安潔道:“江南怕沒有上佳的皮料呢?”
俊卿是富室子弟,興致來了是擋不住的,笑道:“不妨,我從銀號去提二十萬銀子出來,就託呼延烈大叔的金陵鏢局保到京城去,統統辦了皮貨先盡安妹同門和師侄女們用,用不完的運回江南,正是入冬最好的一筆生意。”
呼延烈好不容易引起話頭來,怕他們夫妻又扯遠了,起立說道:“我這一回南下看過醫仙大哥,他有不要你們出山的意思,你們大婚才半年,姑爺又數世單傳,你們不講去,我不敢開言,若如有興致一定要去,我便大膽相請你們急速趕去為佳。”
他說時,深深一揖,俊卿安潔急急相攔神態威猛,他神情懇執,揖罷挺身道:“老實說我這回專程趕回江南地因為受過醫仙大恩自告奮勇邀約好手前去幫手的,回到江南就聽到姑爺太湖練功,威懾群豪,一掌之出全湖為之震動,赫赫聲威,震驚大江南北,四方推崇,不出世而得享如此盛名,都許為數十年來,江南所僅見的高手,我躊躇久之,終於下決心前來探問你們心意,若能及早前去,那真是謝之不盡。”
他語氣微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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