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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者姓田,小名叫做野兒,當年他師父收他,道:“性子野了,是修習上乘內功的大害,我替你取名莫野,你自己念著名字,多多警惕自己吧。”
田莫野退隱之後,自號野叟,昨天臨進城受了俊卿馬後揚塵,店中與美兒閒談,道:“若依我野叟田莫野當年的脾氣,當場便要他好看。”
這句話卻被抱犢崮派在臨城各客店的探子報上山去,綠林人物既然打算要與白道豪雄拼命,知道各門各派都在分人回去邀請好手之後,各處要隘山寨,都有人專司截擊,只要遇了孤身趕來赴援的好手,都一律設法殺了才說,這野叟名望極隆,人莫與敵,所以連夜設了這條毒計,要將野叟與美兒活活埋在這山谷之中。
這時美兒在前,雖然落石較少,然而她功力也不可與野叟同日而語,她雖然惱恨俊卿輕狂,但賦性剛直,也不願無辜之人因細故而殞身,她對俊卿道:“呆子,你快走,他們不會難為你,或許可以活命。”
她見俊卿站在自己身側,一手捧梨,一手舉珠,仰目四望,她似不以為意,嬌聲高呼道:“你快走!落石無眼,受了誤傷後悔就不及了。”
俊卿見她雖是女子,臨險不怯,臨難不敬,好生讚佩,倒不忍再開她的玩笑,指指手中的珠子,這時落石夾了灰沙,若無避塵珠,這女子功淺力薄,看不清高空落石來勢,無法運巧勁用劍挑去,只怕一石就足以要她的性命。
她也知俊卿的心意,看他一付不在乎的樣兒心中又是可感可傷,又是可氣,伸左手掃過珠子,嬌聲道:“呆子,我喊走,你就快走,若不幸遭亂石砸死了,不要怨我,我也活不久啦!”
田美說時,心中傷痛,流下淚來,方才一開始有落石之聲,她應變機警,飄身而下,抽劍時,一掌擊在黑驢身上,黑驢急叫而逃,她回身要叫俊卿也縱馬逃去,已經不及,只得退往近處向內微凹的一處山壁,叫俊卿躲在貼壁,她站在外面用劍撥臨空落石,人到臨死,對最後一個相識之人,往往有說不出的依戀,俊卿雖然輕狂可恨,然而捨死忘生的緊緊相隨,款款深情以命相依,芳心何不感,她叫俊卿逃去,明知與自己的跑得不遠便被砸死的黑驢一般,也不見得有生望,可是心中傷痛還是不能自己。
她忽然縱起,看準了三處落石,運勁挑去,就趁這個空擋,要叫俊卿逃走,嬌聲高呼道:“呆子,快走!”
俊卿早已看準了下手的地方,一則要時時暗中相助田美,二則又在盤算大家逃生之策,所以沒有動手,趁她躍起沒了後顧之憂,雙掌運足了玄門至大至剛的罡氣功夫,往面前微凹土質石壁略為鬆軟之處擊去,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大震,終於被他擊了丈許方圓的一個大洞,急急用六龍御天的功夫雙手兩足一齊運勁,將洞中碎石積土掃蕩乾淨。
田美奮力上躍,全力出擊挑到第三塊大石,勁衰力竭,咔嚓一聲,佩劍斷為兩截,落下地來,把眼睛閉緊,握了避塵珠,淚流滿頰,對身外之事,不聞不問,是等死的了。
茫然之後她忽覺身子被人握了兩臂拼命大搖,睜眼看時,原來面前正是那呆子,握了自己雙臂在搖著,他的馬也跟在身邊,只聽他鬆手後,譏諷道:“呆丫頭,呆丫頭,你為何除了哭就只會閉了眼睛等死呢?”
俊卿說完解下掛劍的絲絛,將劍遞給她道:“你拿了連鞘當鐵劍用,撥開落在地下跳進來的石塊。”
田美在他解劍之時,咬手指尖與舌尖都有微痛,這才相信自己沒有死,她看俊卿將劍交給自己回身要走出去,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問道:“這是哪裡,我怎麼躲進來的?”
俊卿大袖輕揮,將她送進洞內,道:“呆丫頭,你再問下去,你的老祖宗就完蛋啦。”
俊卿掙脫她的拉扯,便即走入落石如雨的峽谷,他說話聲音不高,然而轟轟落石的聲音對他毫無影響,將語聲一直送到田美的耳中來,田美掩在洞邊張望,心中忽然被俊卿絕世的武功嚇呆了。
俊卿一出,上面忽然又看到人影,落石群向他飛來,他身形飄飄,落石一塊也倒不了身邊,忽然引吭長嘯,縱身而起,嘯聲若龍吟若鳳噦,雙手兩足往滿空落石揮去,經他一揮,落石下降愈疾,他籍石塊反震之力,上升極快,巖壁上的人被他神功所震,止石不發,他輕擊,石壁,上升之快,較前尤速,上面發一聲喊,仍然向下瘋狂落石,可惜已經晚了,俊卿已升至峰頂。
凡是伏兵暗襲之計,用得越毒越狠,主其事的人一定武功平庸,否則是大失身份的事,俊卿上崖出掌,崖邊堆積的亂石橫飛處,夾了數聲慘呼,頃刻便沉寂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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