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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卿自己獨自闖上山來,以他身法的迅疾,與嘯聲的強勁,使在場之人懾於他的聲勢,無一人願意出言拒絕於他,可是見他不論對那一派的絕技,都一律呼絕叫好,這些人都是一派之長,見多識廣,認為他淺薄,都策生輕視之心。
事實上俊卿卻浸淫在各派武學的變化之內,別人對他的觀感,絲毫不覺,每從別人武學之內,印證得他自己“六龍御天”的妙諦,便手足不禁,形似瘋顛一般,這時看了“九現雲龍”,乃是與他自創之學,最近的一種,會心之處,更令他情不自己。
須知一人的才智,終屬有恨,若要便創一家之學,必定要經過遭逢許多悟解不通的疑難,此時只需一人為之解決一二處難題,已經可以令他獲益非淺,何況是集天下的名門大派的神髓於一爐呢。
這乃是俊卿自離海林小築之後,第一次所獲得的奇緣,得益之多,較上次為尤甚,他一派一招的看法,只覺心中的難題一個一個的迎刃而解。
他始終想不通的何以少林一派,以沙門至剛的功夫會稱尊天下達千餘年之久,看到無妄大師,聽到他那一聲“阿彌陀佛”,再聽無塵的返璞歸真一語指點,也恍然而悟,須是至柔固然可以克剛,然而至剛之中本來便涵蘊了至柔,剛柔既然一體,那也就無所謂剛柔的分別了。
俊卿先還有鬥嘴鬧氣的閒情,隨著各人的招式愈來愈精微奧妙,他也漸漸喪神失魂般的迷入其中,下意識的指手劃腳的模似著各人的架式,發洩他心中妙悟通天的狂喜之情。
此時崑崙水先生早已盤空九折,每折一個身法,坐於原位,還剩下沒有動手的便只剩下武當無塵,峨嵋時鑑珊,與俊卿了。
俊卿仍自口中唸唸有詞的指手劃腳,自然沒有動手的意思。
時鑑珊輕輕將她懷中的一個長園形錦袱開啟,取出一面鐵琵琶來,說道:“真沒有見過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呆小子。”
她不論說話、罵人、還是生氣,聲音冰冰的都像是午夜寒風一樣,俊卿滿腔熱情忽然被她幾句譏諷之話,冰醒過來,摸著頭,茫然道:“你說的呆小子是誰?”
時鑑珊理也不理,纖纖玉指,輕輕的調弄手中鐵琵琶的弦子,叮冬之聲一揚,連少林無妄和武當無塵等幾位絕頂高手,也凝神關注,峨嵋鐵琵琶的“滅絕神音”,專在不知不覺中傷武林高手的內家修為,誰也不敢輕疏大意。
她的綿袱一去,鐵琵琶取出,便有如一陣寒風吹過峰上,琴音一起,更是冷得厲害。
俊卿在茫然這中,好似聽到她在罵他,抬頭一問,她不理即彈起琵琶來,度曲之時,恃強喝問這種煞風景的事他是不做的,便靜心聽去。
只聽冷冰冰琴音之中,似蘊藏了一團團的烈火一般,在遍身寒顫之中,激起了滿腔的熱情,連胸中的熱血似亦要衝口而出,叮冬不絕的琵琶,聽在耳內,卻像是敲在心上一樣,令人神魂為之飛越。
俊卿聽到妙處,只覺得是平生示有之奇遇,這一曲“陽關三疊”,聲音從一疊一疊向上翻去,幾乎達到了不可思議的聲音上的境界,俊卿提心吊膽,只怕她的琶琶聲音翻不上去,那可真是極為可惜之事。
然而不然,就在他以為絕不可能的時候,琵琶聲音已經衝過了障礙,向上翻去,直到三疊完了,才一瀉而下,落在那起音的“西出陽關”的“西”字上面。
時鑑珊將琵琶收好,餘音弱弱,猶是不絕,俊卿鼓堂竭聲大讚,道:“時掌門人,這種妙絕塵環的琵琶得能一聽,豈止是三生有幸呢,若早知時掌門人有這種絕技隨身,那便無論如何都絕不敢冒犯了。”
他說完之後只覺天風之中,那琵琶的餘音仍自未絕,加上他自己心中方才的極端強烈的感受,情不自禁的輕輕擊掌,自語著讚道:“好,好,陽春白雪,留雪停雲,這一曲陽關三疊,真是千古的絕唱了。”
他拼命大聲稱讚,稱讚得一個個各派的掌門人愣在那裡,只覺得武林催命的“滅絕神音”,居然也會有人叫好,真是奇事層出不窮。
時鑑珊將琵琶鬆鬆的拿好,說道:“峨嵋一派,全部以貞女人道,防身兵刃,便是這一面蛟筋作弦的寒鐵琵琶,清音一起,取惡蛟之毒與萬載寒鐵之冷,在冷勢變換分合之間,慣於導人走火入魔自摧內腑。”
她是女子不好意思說,蛟筋是取天賦奇淫惡蛟的慾火中燒之像。
好的話到這裡,旁聽數人內腑微傷的都極為氣忿,紛紛詈罵道:“今天講好是各獻一招,並沒有說是以招攻人,你讓大家在無法還擊的情況下,受你琵琶聲音的侵害,違約犯規,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