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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半盞茶水傾到身上都不自知,急急忙忙撂下杯子站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抓住黃遠山的手不放,嘴唇發抖,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於錚聞言跳了起來,一臉的喜色,看看葉信,看看龍峻,又轉頭看看黃遠山和龍少欽,結結巴巴說道:“先、先生,龍、龍爺,黃、黃大俠”竟連舌頭都不利索了。
只有龍峻沒什麼反應,面色如常,神情淡漠地喝著茶,彷彿黃遠山說的事與他完全無關。於錚不明白,為什麼他對事關性命的好訊息如此無動於衷,此次金山之行,也是葉信費了好大一番口舌才把他勸上車的。
路上積雪甚厚,馬車搖晃顛簸艱難前行,龍峻雙手抱胸,斜靠在車裡,垂著眼瞼,沉默不語。於錚盤腿而坐,一手支頤,看著龍峻發呆,他不象葉信,總是有許多話題能勾起別人的談興。而且遇上龍峻,只要他不想開口,便是葉信也要碰一鼻子灰,更何況本來就不善言辭的自己。
也不知是因為中毒還是其他的緣故,於錚覺得,龍峻和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樣了,至於哪裡不一樣,他又說不出來。雖說昨日被這人惡整了一頓,可畢竟自己有些理虧,心裡並不是很在意,只覺得這樣的龍峻,和以前相比,反倒更像個活人。
就在於錚被馬車搖晃得快要睡去之時,車外忽有一陣簫聲傳來,平和寬廣,悠揚動聽,讓人頓時神清氣爽。然而不知為何,這平和的簫聲中,似乎帶著一絲冷如冰雪的寒氣,激得於錚睜開眼,睡意隨著簫聲煙消雲散。龍峻慢慢直起身,目光閃了閃,眉頭微皺起來,不知怎麼回事,於錚竟從他臉上看到了一絲警惕和不快,稍縱即逝,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簫聲越來越近,馬車漸漸停了下來,龍峻從懷裡掏出一張人皮面具抬手拋給於錚,低聲道:“戴上!”
於錚雖然有些不明白不樂意,但也知道聽龍峻的總沒壞處,便嘴裡嘰嘰咕咕把人皮面具戴好,開啟車門跳下車去。
站在車外的黃遠山看到於錚的臉一愣,旋即對著龍峻微笑道:“龍爺太過小心了。”他胸懷坦蕩,心想這位龍爺必是顧忌自己朋友的安危,也不以為意。
龍峻慢慢下車,淡淡說道:“小心些沒壞處。”他站定之後四周掃了一眼,見已到揚子江畔,金山在不遠處的江心,積雪掩蓋下,如一朵白玉芙蓉。一個極簡潔的小院就坐落在面前,簫聲正是從小院裡傳出來的。
似是院內東主聽見有客到,便停了吹奏,人還未出迎,黃遠山已朗聲笑著推門進去:“清泉,我帶了客人來討杯茶喝,可有打攪?”
“丹陽兄,你我難得見面,怎算是打攪?你肯屈尊到寒舍,澈已是三生有幸了!”院內的人笑著回答,聲音清朗和煦,如冬日暖陽,聽他對黃遠山稱呼別號,想必交情匪淺。
於錚凝目看去,那個叫清泉的男子已手持玉簫,緩步出迎。他不算年輕,約莫三十出頭,眼角有幾絲輕淺的皺紋,一雙眼睛竟彷彿是碧綠色的,好像春天的湖水。輕裘緩帶,白衣勝雪,瀟灑出塵,直如天上謫仙人。
黃遠山大笑著上前握住那男子的雙手:“你一直在各地逍遙,怎麼會想到來鎮江?”
那男子溫然微笑:“也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喝中泠泉的水,所以就來了。”
黃遠山笑道:“我看你信中說要成親了,我那準弟妹可在?”
“丹陽兄來得不巧,她正午時分去取泉水,還沒回來。”那男子似乎有些臉紅,笑容裡略帶了羞澀,“你也知道,中泠泉在江中,需正午之時將帶蓋的銅瓶縋入江心,急拉瓶蓋才能汲到,頗費功夫。”
他邊說邊往黃遠山身後看去,臉露暖煦笑靨:“你我只顧敘舊,可冷落了貴客,既帶了好朋友來,還不快些給我引見?”
黃遠山忙抬手虛迎,於錚也不客氣,大步跨進院門,經過龍峻身旁時,忽覺他全身瞬間緊繃,森冷殺氣直迫髮膚,等於錚好奇地停下來轉頭細看,龍峻又已恢復常態,彷彿剛才只是自己的錯覺。
那男子微笑著抱拳施禮:“在下姓鄒,單名一個澈字,小字清泉。”
於錚抱拳還禮,仍是報了古小魚這個名字,龍峻神色淡淡略一拱手:“龍七。”
於錚暗自一驚,他以為龍峻會再報一個化名,不想他依然還用這個價值千兩黃金的名字,可看鄒澈面色如常,笑容依舊,想必還不知道江湖上的懸賞,不由放心了一些。龍峻目中卻似有光閃爍,也不知看到了什麼。
眾人進了屋內分賓主坐下,鄒澈往於錚臉上掃了一眼,語帶好奇地問:“這位小兄弟為何戴著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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