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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可如此折辱讀書人。”
龍峻聞言忽然一笑:“你叫什麼名字?”
孫師爺憤憤站起身來:“在下孫允才。”
“孫允才?”龍峻冷笑,“你不是叫孫佑赫嗎?這麼快改了名字?”
孫師爺聞言目瞪口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耳邊龍峻的聲音冷冷傳來:“你不在曹侍郎府上吟詩作對,跑到鎮江衛所來做什麼?”
孫師爺渾身冷汗直冒,雙腳一軟頓時跪倒,這一次,卻是嚇的。
劉玄聽到曹侍郎這三個字不由一驚,再看孫師爺這副摸樣,心中明白了什麼。他雖知龍峻博聞強記,京中大小官員瑣事都瞭然於胸,卻想不到竟連官員府中幕僚姓名樣貌都能記得,心中敬佩之情更甚,聯想到自己,不由汗顏。只是劉玄不知道,“鎮江府把總師爺孫允才,昔日為吏部侍郎曹某某幕僚,原名孫佑赫”,不過是李玉所提供資料上的短短一句話而已。
看到孫師爺也下跪,院中嗡嗡之聲更甚,就在這時,門外有人慌慌張張跑來,跌跪在堂前,氣急敗壞地道:“大人!張經歷今早在家中被人所殺,還有吏目、知事、百戶一干人等盡皆死於非命,現在還未確定人數,請大人定奪!”
劉玄一驚,直起身來喝道:“還不快去查”
“不用查了,人是我殺的。”龍峻開口冷冷截道,“一共有二十九人,你待會兒去數數。”
院中忽然安靜下來,龍峻說話的聲音不大,語氣也淡漠,只是話語中帶的威嚴、冷意和蕭殺,直讓人聽了不寒而慄。院中眾官吏軍役竟是連拂去雪花、跺腳禦寒都忘了做,呆呆望著大堂臺階之上,那端坐椅中的褐衣男子,只覺頭頂鉛灰色的天空,越迫越近。
過了會兒,又聽那人淡然問道:“王僉書是哪位?”
王僉書不由一抖,他不能肯定這人是誰,看劉玄對待的恭敬態度,心知這人職位不低,或許是京裡的指揮僉事,只是不知所為何來,剛才聽到曹侍郎的名字,心疑莫非是東窗事發?可他自忖並未留下把柄證據,且衛所把總也有份參與,大家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想到這裡,便把心定了定,硬著頭皮走上臺階,躬身施禮:“下官在。”
“王僉書,有人告你勾結朋黨,賄賂京官,你可知罪!”
王僉書忙道:“必是有人誣告,大人明鑑!”
龍峻從袖中拿出一封信來:“我這裡有封舉告你的信函,你拿去瞧瞧,可是屬實?”
王僉書忙趨前雙手接過,心想這位大人肯把信給他親自看,且語氣平淡,或許還有轉機。便開啟信封取出信紙,瞥到開頭幾個人名和錢銀往來筆數,不由暗暗心驚。剛想出言辯解,忽然腰上膝間頸側俱都一麻,頓時跪倒地下動彈不得,心中大驚,張開口想叫,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轉眼去看孫師爺,見他癱軟在地篩糠般發抖,直盯著椅中那人腰間一塊物事,已是面無人色。王僉書順著孫師爺目光看去,卻見那人腰帶上掛了一塊錦衣衛黃金腰牌,腦中立即一片空白。他萬萬想不到,這次來的人,居然是錦衣衛指揮使——龍峻。
龍峻轉頭看著劉玄,見他眼裡雖還有一絲迷茫,臉上反倒恍然,象是明白了什麼,便閉口不言,等他回話。劉玄思忖一會兒,直起身抬眼望著龍峻,似乎下了決心,目光堅定,朗聲道:“指揮使大人,小么兒有事稟報。”
見王僉書看了信一語不發就下跪認罪,再聽到指揮使大人這幾個字從衛所把總口裡撥出,院中頃刻譁然,身影推搡晃動,許多人開始奪路而逃。一片嘈雜中,忽地便有破空之聲傳來,逃跑的眾兵吏應聲而倒,癱在地下不知死活。衛所中人再不敢妄動,僵立院內盡皆駭然,實不知指揮使大人在四周佈下多少伏兵。
龍峻垂著眼瞼,神色不動,像是院中的混亂根本不曾發生,只淡淡地對劉玄說:“講。”
劉玄理了理思路,便把半年前曹侍郎託常州衛所把總遞送錢銀,託他關照的事實始末一一道出,說完之後,伏地恭聲道:“小么兒知錯!請大人責罰!”
龍峻聽罷默然不語,許久才低聲問:“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嗎?”
“小么兒不該收錢!”
“你仍是不明白。”龍峻搖頭道,“你第一錯,是收錯了錢!”
他微頓了頓,接著道:“半年裡,曹侍郎送了多少錢上下打點,你可算過?
“那許多錢銀,是他區區一個吏部侍郎承擔得起的?
“你年紀輕輕就老糊塗了?怎地連什麼錢該拿,什麼錢不該拿都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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