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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空一拋,然後豎起食指貼在唇間輕輕噓了一聲,微笑道:“別緊張,我只是來瞧熱鬧的。”說罷負手看向棗林深處,眉頭卻慢慢皺起,細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自從那男子現身,錢滿便看得雙眼發直,此時聽他嘆氣,忽然想到或許是因為事發處距離太遠,這人瞧不清楚的關係,忙舉起自己手中千里鏡遞了過去。那男子低頭向他微微一笑,俯身接過細聲謝道:“真是個聰明的乖孩子!”這人除了外貌,連聲音也有些雌雄莫辯。
錢滿頓時滿臉通紅,低頭囁嚅半天說不出話,等到臉上火辣辣的感覺稍退,才發現自己同伴居然沒有動靜。忙抬頭去看,少年不知何時已把弩弓收好,同箭囊一起掛在腰間,舉著千里鏡檢視棗林,神情嚴峻,不知為何殺意全消。錢滿此刻才對這忽然出現的男子疑竇叢生,可同伴竟然不加理會,心裡更覺好奇。正要俯身過去,私底下悄悄詢問,卻見少年面色大變,呼地直起身,丟開千里鏡,一聲不吭便從樹上翻了下去。那男子呲地一笑,輕聲道:“這下有趣,有好戲看了。”
這古樹離地甚高,就這麼跳下非摔斷腿不可,錢滿伸手阻攔抓了個空,不由驚撥出聲。探頭看時,卻見少年極快抓住下方樹杈緩了墜勢,又鬆開手繼續掉落,在枝椏間或手攀或腳踏,動作敏捷疾如猿猴,如斯幾次就已安然著地。那隻千里鏡掉在地下摔成幾段,他看也不看,迅速從腰間摘下弩弓裝箭上弦,拔腿向棗林深處飛奔。
錢滿雖不明就裡,但看他如此焦急,料想必是林中出了變故,想到自家師傅安危,不免有些心慌,忙也將弩弓箭囊收好,從樹上爬下。他跟著劉岱宗學了兩年武功,可身手遠不如那少年利落,動作相比之下就慢了很多。爬到一半隻覺心焦,也不顧疼痛,雙手使力抱著樹幹一路滑落。腳剛踏到地面,就聽林中傳來一聲厲嘯,似猿啼,如狼嗥,像是那少年所發,直聽得他心驚膽戰,頭皮發麻。
太陽越發偏西,約好要到的後援還未出現,錢滿一時躊躇,不知該不該跟去。他繞著大樹轉了幾圈,抬頭望了望依舊立於樹梢的男子,站在原地極目遠眺,眼前卻隔著重重棗樹,全然瞧不見林中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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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岱宗喝聲未停,就已閃身舍了路樹森,運勁揮出一掌,向著王孝和當頭劈下。王家大公子還算有些門道,聽到風響急步後退,抽出腰中長劍,手腕振動,劍尖幻出點點銀光,向劉岱宗掌心刺去。這一招是他家傳的劍法,原本虛實相間,攻防兼備,只可惜他平日耽於聲色犬馬,疏於練習,功力尚淺,許多變化未曾領悟,使出來便華而不實,只不過架勢灑脫好看,想要逼退劉岱宗,那卻遠遠不夠。路樹森想必對這點心知肚明,忙揮刀來救,右手持刀斜削,左手豎起刀尖,直刺劉岱宗背心。綠柳莊的柳葉刀形似柳葉,連柄長三尺三,比一般的刀刃較為輕薄狹長,雙刀同使,以快狠著稱,路樹森在這對兵器上浸淫數十年,功力遠非世家的公子哥可比,劉岱宗知道厲害,只得撤招防守。
王孝和剛鬆一口氣,就覺微風拂面,心知不好。他應對也快,情知承受不住,便不出招抵擋,反而回劍往自己喉間抹去。林希聲本擬先將他生擒,見此情形頓覺錯愕,劈手奪他長劍,喝問道:“王孝和!你做什麼!?”
四面圍著的王家眾人俱被繳了兵器,赤手空拳站在當地,眼見少主遇襲,倒有幾個想要上前救護,只是他們更怕林希聲,不免心生猶豫,戰戰兢兢。雖然江湖傳言這姓林的絕不殺人,卻並沒說他不傷人。和高手放對,他們這些武功低微的打起來難保斷手斷腳,王家可不是積善之家,絕不會花大把銀子去養殘廢。可要是不救,萬一少主有個好歹,回去怕更沒好果子吃,到時一頓棍子下來,終究還是難免變成殘廢。各人心中天人交戰,肚裡算盤打得山響,好半天沒個頭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而那邊路劉兩人相鬥,情形也不樂觀。俗話說拳怕少壯,路樹森畢竟老邁,劉岱宗卻正當年,兩人武功又有差距,交手數十招後,綠柳莊莊主便有些力不從心。而溫世賢只是長於用藥,本身功夫馬馬虎虎,如今穴道被點,雙手不能動彈,簡直形同廢人。他幾次運氣衝不開禁錮,路王兩位又自顧不暇,更是無人幫他脫困。想要跑到邊上請人代勞,王家的那幫紈絝卻實在不爭氣,他們的功力比自己還低,解穴恐怕難如登天。劉岱宗惱這人花言巧語欺騙自己,力敵路樹森之餘,竟也沒忘了這位嶺南溫家子弟,時不時抽空遞上一招,溫世賢無法還手,躲得狼狽不堪。
“那小畜生,和那賤人的下落,只有我一人知道,若是沒我送飯,他們就得活活餓死。姓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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