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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皺眉咬牙道:“那又怎樣,他拼上前程救我性命,為我落籍,這點小事,又怎報他萬一?!”
龍峻眼中有光一閃:“我怕你報答過他便沒命了。”
李玉抬頭薄怒低喝:“你以為個個都似你這樣,冷血好殺,無心無情?”
“人會變的。”
“龍大人不必逞口舌之快,你既執意不說,那我只好得罪了。”不願再聽龍峻說盧潤的不是,李玉忿然開啟紅漆木盒,拿出一根金針,“這是從你那裡學的第二招,金針刑求之法,當年曾讓竊娘吃了不少苦頭。”
她停了停,似是有些猶豫,但一想到因這法子所受的痛苦,心腸瞬間鐵硬,冷冷笑道:“由此可知因果迴圈,報應不爽。往日你那般對我,我總要討回點本錢,至於利息,竊娘就不跟大人算了。”
龍峻看著她靜靜地笑:“你捨得嗎?”
“我已經不是二八懷春少女了,你也不過是眼睛象他而已。”李玉眼神有一瞬黯然,旋即目光又冰如寒霜。
“可惜,你不是他。”她輕撫著龍峻的臉,眼裡滿是遺憾,卻又轉作慶幸,“幸好你不是他!”
第一針紮下去,龍峻只微微一顫,接著第二針,他便闔上眼,然後第三針第四針龍峻眉頭皺起,卻始終一聲不吭,只是精神漸漸萎頓,呼吸越來越微弱。李玉也是曾受過密探特訓的人,如機密一定不能洩露,又遇刑求逼供承受不住痛苦,自然就會昏暈。卻不知龍峻現已升為錦衣衛指揮使,且不做密探多年,這點基本功倒是沒落下。只是那使人保持清醒的針法,現在卻又用不得。
李玉咬了咬下唇,將金針一一拔出,等龍峻甦醒。她至今清楚記得那日,金針刺穴之後的劇痛,和肉刑有天壤之別,那般的苦楚,讓她喉嚨都嘶啞,為何在龍峻身上收不到同樣的效果。
龍峻慢慢緩過氣來,眼都懶得睜,只漠然說道:“你在白費功夫。”聲音虛弱無力,聽起來疲倦得很。
李玉輕一撫掌:“呀,我怎的忘了,龍大人連纏綿都受得住,又豈會在意這小小的金針?”
龍峻合著眼,沉默不語,適才臉上的那點血色完全褪盡,連嘴唇都蒼白,額頭上的虛汗在不停地冒出來。
李玉見了,心裡忽似有絲線輕輕一扯,拿了手巾替他輕輕擦拭,柔聲道:“你又何必如此堅持?一件死物難道比性命還重要?其實殺了你,效果也是一樣,就讓那東西隨著下黃泉、入地府,再無人能找到。反正你過幾日也是要死的,死在我手裡豈不是好?”
龍峻似笑非笑地睜眼看她:“竊娘,你拿死來威脅我嗎?”
李玉無奈又自嘲地一笑,用死亡來威脅將死之人,自己確實可笑之極。但始終不甘心,低頭想了想,咬牙恨聲說道:“這法子,原也是你用過的,龍大人若是受不住,便對我眨一眨眼罷。”
說完立起身,將一塊綢布拿水浸溼,疊了幾疊,封住龍峻口鼻。低頭見他睜了眼眨也不眨,幽幽瞧著自己,不由一愣,似乎面前的眸子與記憶中那對黑瞳重疊起來。看龍峻雙目漸漸失了神采,兩眼慢慢合上,頓時驚慌失措,忙將溼綢拿開,急點他胸口幾處大穴。瞧他皺眉顫抖、嗆咳喘息,只覺心中柔情蜜意,愛戀無限,想再下手,卻實在捨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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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悶難當,似有氣血翻騰,將醒未醒之間,龍峻察覺李玉走出門去,不一會兒又折返,聽動靜好像還帶了一個人,直推搡進房。龍峻慢慢睜眼去看,那人書生打扮,竟是葉信!不知他怎會落在李玉手上,心裡暗自驚疑,游龍幫的人怎地不起作用,於錚為何沒能護住他?葉信忽見龍峻不由一愣,細細打量之下大驚失色,忙忙地要跑上來詢問檢視,卻被李玉抬腳踢倒地上,痛入骨髓,一時掙扎不起。
李玉瞧了瞧龍峻,抬手掩嘴笑道:“這位便是那日和你同車的面具先生吧?看來我沒抓錯人。”
龍峻忍不住皺眉:“你抓他來做什麼?”
“你不肯說,我又捨不得再對你用刑,只好用在他身上了。”李玉幽幽一嘆,“幸好我早有準備,這是我跟你學的第三招!”
“李玉!”龍峻深吸口氣,擰眉低喝,“別再作孽!”
“是了,我記得你當年說過,刑求是作孽,無論理由多光冕堂皇,終究是作孽。可你嘴上說得好聽,手下可從不留情,我今日不過一報還一報而已。”
李玉說完微微冷笑,拿起金針,緩步走到葉信身邊,低頭道:“我且瞧瞧,這文弱書生,能受得住幾針。”
龍峻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