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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扯去。是水鬼嗎?他驚慌失措,拼命掙扎,伸出來拉他的手卻越來越多,像水草藤蔓一樣纏上來,把他繞緊。他死命掙出一隻手,大聲呼叫哥哥,哥哥聞聲衝過來,抓著他的手用力往上扯。
天一下黑了,湖面變得通紅,無數張臉浮現,無數隻手拉扯纏繞。他轉頭想叫哥哥快跑,卻驚見自己手裡握著的不是哥哥的手,而是一把尖刀,那刀刃正紮在哥哥心口。
震驚惶惑中,那些手拉著自己向湖裡沉了下去,這時太陽卻又出來,映得水底一片明亮。湖水是血色的,眼前一片鮮紅,那下面是如山一般的屍骸,每一具都伸出手臂,緊緊抓著自己不放。
他終於憋不住氣,湖水灌進口中,透過咽喉、肺腑、腸胃,直衝四肢百脈,這湖水好苦。
倒灌進他嘴裡、衝進體內的湖水,起先彷彿涓涓細流,然後忽地成了滔滔洪水,衝出了腸胃,在他經脈中橫衝直撞,如脫了韁的野馬,蹄下血肉處處粉碎,內息七零八落,如水入沙地,四散而去。可那馬還是不停,順著脊椎而上,狂奔到頭頂百匯。
像是有人一腳踢開了腦中緊閉著的門,各種聲音、光線、氣味、感覺一起湧入。有人在用力捏著自己的手,抓得生痛,胸口也有一隻手按著,內息正源源不斷透過穴道輸送進來。眼皮不再沉重,龍峻慢慢睜開眼,視野有些模糊,他停了停,試著凝聚目力,這才看清,面前用真氣護他心脈的人,是童虎。
“大人!您醒了!”童虎臉有倦容,聲音嘶啞,卻帶著極大的喜悅。
龍峻張了張嘴,喉嚨撕裂一般地幹痛,發不出聲,也沒有力氣說話,只好看著童虎。
見他眼帶詢問,童虎忙道:“大人,現在是第五天早上,我兩日前剛到,您交代的事,不敢辱命。”
龍峻合了下眼,略帶艱難地轉頭,朱炔站在一邊看他,那張臉似乎想笑,又似乎有點想哭,眼睛也是紅的,若自己昏迷了五天,這小子是不是也守了五天?床邊不遠處的椅上坐著一人,只是那張臉全然陌生,龍峻瞧見頓時一愣。這人眼睛通紅喜極而泣,嘴唇發抖說不出話,看他雙目,聽那呼吸,應該是葉信,龍峻不由微微一笑,李玉不愧是他的老對手,倒真是瞭解他的顧慮。
於錚抓著自己的手在替他號脈,雙頰緊繃,一張黝黑俊臉上全是汗水,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勞累。憑他抓著自己的手,用力過大而不自知來判斷,興許緊張的成分多些。只是,這是個什麼狀況?龍峻又看向葉信,眼裡帶著迷茫。
葉信聲音哽咽,似乎太過歡喜反而語不成聲:“那藥,那藥”
那藥?什麼藥?葉信絮叨了半天說不明白,龍峻只好去看於錚。
“那個姓鄒的給你的那顆藥。”於錚聽見葉信說話,知龍峻心有疑問,忙抬頭看他,“這藥甚是奇怪,它裡面的確有救人活命的成分,可份量比例實在大膽,而且其中不少還帶著劇毒,給一般的病人或是傷者服用,只會死得更快。若是你拿到藥的那個時候忍不住吃了,非當場斃命不可。”
於錚不由吐了一口氣,似仍有些後怕:“三天前,先生一聲不響把藥塞到你嘴裡,可把我給嚇死了!”
葉信好不容易說出話來:“我也是心存僥倖,死馬權當呃,對不住!”他又抬手,輕輕打了自己的嘴一下。
死馬權當活馬醫嗎?龍峻忍不住勾起嘴角,只覺這事實在荒誕得很。
於錚仍是緊張地把著脈,不敢有一絲鬆懈:“我所學有限,想不通是怎麼回事,就怕有些藥不對症。這藥的主要功效,應該是救治經脈盡毀垂死之人,你中的纏綿劇毒專門針對經脈內息,先前大戰也經脈受損嚴重,用這藥倒是還算恰當。我也不知道這藥是靠什麼來祛毒,憑你脈象推斷,好像有什麼東西藏在藥裡進了你體內,在慢慢吸食深入骨骼肺腑的纏綿劇毒。那東西似乎會四處遊走,象是某種活物?!”
後面這句話越講越是遲疑,龍峻仔細看他,見於錚眼中臉上俱是驚疑迷惑和後怕的神情,必是擔心這藥如果用錯,會有無法預知的嚴重後果。心中一嘆,自知此次彌留之際仍能挺過來已是萬幸,至於這藥用了日後會有什麼影響,等到了時候便能知曉,現在煩惱倒大可不必。瞧於錚俊臉漆黑,龍峻想要出言安撫,卻實在力不從心。
於錚黑臉上仍是汗水不斷,悶聲說道:“而那個活物,除了能吸食毒素,似乎對保心脈吊命也有奇效。服藥之後需用內功將藥力滲透到全身各處,然後全憑霸道藥物毀去陳跡,將經脈再行打通重塑。但是,這服藥的時機很難掌握,現在看來,似乎是在一口氣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