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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是病人之福。”
趙梁氏細想一會兒,點頭道:“婆婆說的是,倒是媳婦禮數不周了。”也不管人家蒙著眼睛瞧不瞧得見,對著龍峻深施一禮,“這位先生,方才冒犯,還請勿放在心上。”說罷不等回禮,上前隔著袖子牽起龍峻的手,在前方指引帶路。廖文燦見狀,深怕朱炔這裡不好對付,忙也上去拉了他的手跟隨在後。
自從進了小堂樓到現在,龍峻和朱炔眼上的黑布一直未曾去掉,顯然接下來的路程依舊需要保密,不能讓外人知曉。一路上龍峻心中暗記路線方向,故意走得磕磕絆絆,趙梁氏雖是個習武之人,好在體貼講理,帶路也不是一味生拉硬拽,知道這大夫蒙著眼睛行動不便,嘴裡雖取笑讀書人四體不勤,腳下卻放慢速度,這正中龍峻下懷。
行走方向和早先離開的那名婦人相同,也是從小廳右邊偏門出去右轉,經過一段短短走廊,趙梁氏停住腳步,推左邊房門而入。進屋之時,龍峻把腳抬得稍低,自然不小心在門檻上絆了一跤,急忙伸手扶住門框,順勢在上面留了個極不起眼的記號。朱炔聽到動靜,在後面粗聲問道:“這位奶奶,病人到底在哪兒?可別摔壞了我家先生,這眼睛上的黑布,還是不能摘麼?”
進屋之後,房門隨即關上,屋裡靜悄悄的,沒有人開口說話。龍峻雖蒙著眼睛,耳朵卻聽得分明,除去自己一行四人,房中還有五位。先前離開年紀稍大的那名婦人,赫然就在其中,不知她提早來這屋子有何貴幹。除此之外,還有三名年輕女子,再加一個出生沒幾天的嬰兒。那嬰兒許是吃飽了睡得正熟,朱炔的大嗓門也沒將他吵醒。廖文燦曾說過,趙懷義的三女兒前幾日生產,那住在這房中的女子應該就是趙三小姐。可趙辛氏適才說過,三小姐已無大礙,不需再看大夫,為何趙梁氏還是將自己帶到這間房中來?
趙梁氏沒有馬上回答,龍峻聽她似乎抬手對什麼人比劃了一下,方才笑道:“這位小哥只管放心,你家先生有我照看,不會摔壞的。”其間除了那嬰兒,房中另四人皆屏氣斂聲,不發一語,如非練武之輩,還真是無法發覺屋裡另外有人。
說完之後,趙梁氏攜著龍峻的手,向前走了九步,往左一轉,再走五步,出聲提醒道:“先生小心,有臺階。”龍峻依言把腳抬起,卻一步踏空,那臺階竟不是向上,是往下去的。他假意身子搖晃,舉手亂抓,似要摔倒,心裡暗忖,如今自己身處小堂樓第一層,這臺階方向朝下,竟是要前往地底麼?早一步到這房間的那名婦人,難道是先來開啟密室機關的?
“哎喲,真是對不住!”趙梁氏忙將他攙住,歉聲道,“我忘了告訴先生,這臺階是向下走的了!”
龍峻隔著袖子扶住趙梁氏肩頭站穩,輕拍胸口以示鬆一口氣,柔聲細語道:“無礙無礙,這位奶奶下次記得就好。”
朱炔在後面埋怨道:“什麼有礙無礙,先生您也太好商量,出個診還這麼麻煩,診金一定要加倍!”
廖文燦見他二人作戲,又不好拆穿,低頭忍笑忍得辛苦。趙梁氏滿口答應,引著龍峻一路小心拾階而下,十八步臺階之後,終於踏到平地。下面似乎是一條狹長甬道,只供兩人並肩通行,通道中時有微風,顯然有氣孔直達地面。龍峻眼蒙黑布,鼻端聞到一股硫磺味後,忽覺前方出現一團紅光,應是趙梁氏點著了松明火把。他忙抖了抖,用力抽手後退,顫聲說道:“這,這是要去哪裡?”
想是前幾次請來的郎中都是這般反應,趙梁氏見怪不怪,早已編好說辭,長嘆一聲道:“不瞞先生,您要瞧的這位病人,在外間有許多仇家,個個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可這人,和我家禍福又有天大的干係,不得已將她們藏在此處。還望先生念及醫者父母心,施聖手救上一救。”
龍峻心中暗忖,趙梁氏口中的他們,自然就是指在松江府截獲的兩名四海盟幫眾,只不知這兩人出了何種狀況,竟需要醫生施救。如是外傷倒還好說,自己多年密探生涯,時有受傷,上藥包紮接骨之類早已做得純熟,外行也瞧不出破綻來;若受的是內傷,恐怕就有些難辦。可轉念一想,自己冒充的是婦科大夫,所謂術業有專攻,即便治不了,也有理由可以搪塞。他這裡猶豫,朱炔已開口幫腔:“這位奶奶,求您放過我們吧!先生若是替你藏著的人看了病,萬一訊息走漏出去,被那些仇家知道,找我家先生算賬,這可如何是好?”
趙梁氏嘆氣道:“先生如若不願,我們也不勉強,只要您一句話,我立刻送您回去。”
廖文燦聽了不免著急,正要開口假意幫忙勸說,龍峻已輕聲答道:“這位奶奶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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