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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婿倆一直相互交換眼神,此刻俱都大驚失色,霍然立起。趙懷義倒還冷靜,只是一言不發盯著龍峻。潘浩然畢竟年輕,有些沉不住氣,雙手一下握拳一下鬆開,大冷的天額頭迅速冒出一層密汗。李玉察覺到他身上隱約透出殺氣,不由眉心微蹙,將手按在腰間雙短劍上,小心戒備。
見這兩人反應如此激烈,龍峻心知自己猜對了,也確定劫獄之事,趙家人的確瞞著廖文燦。遂抬手微笑向下虛按,示意二人坐下:“我聽廖先生講過沈六斤的事,心裡好生佩服,原想託人暗中搭救,不想竟被趙老大搶先一步。不過劫獄畢竟觸犯王法,如何善後,如何安排救出來的弟子,趙門主可曾想好?”
他笑容和煦,語調平緩溫暖,沒有一絲多餘波動。也不知怎地,潘浩然只覺高高懸起的心,隨同話語緩緩落到了實處。趙懷義直視龍峻雙眼,卻見對方也坦然回望,眼神誠懇,無一絲一毫猶豫退縮,心中驚疑也漸漸按捺下來。好半晌,他才慢慢坐回原位,拱手苦笑道:“龍爺,你這般料事如神,實讓老朽心生忐忑。”
“其實這也不難推斷。”龍峻一笑,不知為何轉向李玉,眨了眨眼問道,“小李,你可猜得到?”
李玉雖有不解,但也知他此舉必有深意,前因後果略思索一陣,已明白關鍵所在,躬身道:“趙老門主生奠前夕,趙崇文身為長子,竟不在莊內主持大局,必定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小人聽說趙崇文的首徒就叫沈六斤,當初在運河漕船上拜師的事,一直傳為武林佳話,而且師徒關係情同父子。方才爺的意思,是指此人身陷囹圄,那麼趙崇文的行蹤,自然不言而喻。”
潘浩然聽罷由衷讚歎:“龍爺的手下竟也這般厲害,果然強將手下無弱兵。”
“廖先生來找我時,並未提過此事。”龍峻睨向趙懷義,“趙門主連他也信不過麼?”
“並不是我信不過他。”趙懷義辯解道,“小廖畢竟是有身家的人,替我操辦生奠已是冒了極大的風險,這種砍頭抄家的罪過,他還是不要知道得好。”
龍峻哈哈一笑:“廖文燦竭盡全力替你想辦法開闢生路,主持公道,怎會有人相信劫獄這事,他毫不知情?”
趙懷義慘然笑道:“老朽也不想自家兒子去以身試法,只因為剛剛聽到朋友傳出訊息,六斤這孩子,在牢裡很是不妙,若不盡早救出,只怕性命難保。大郎又是個性烈如火的人,自家徒弟受難,哪還能坐得住。此事莫說廖文燦,便連蔣十朋,我也不曾告知。”他神色鄭重抱拳,起身一揖到地,“龍爺若有良策,請為六斤那幫孩子指條明路,老朽感激不盡!”
“這事暫且擱下,需等趙老大和廖先生回來,視實際情形再作商議。”龍峻頓了頓,續道,“目前當務之急,是那個孩子。”
趙懷義長聲嘆道:“龍爺,你實是難為老朽啊”
“我方才已然說了,信不信在你。”龍峻打斷道,“你若信,我便幫,若不信,我自會離開。”
趙懷義猶豫片刻,歉然一笑:“龍爺,那孩子畢竟由我家三姐兒奶過一段時日,你也見到了,她對這孩子視如己出,若真要今晚送走,我須得與她好好商量。”
龍峻笑著將手一抬,示意他只管前去。
趙懷義拱手施禮,交待潘浩然好生待客,起身正欲離開,忽似想起什麼,斟酌著問道:“龍爺,那時在房中搶了嬰孩的女子,真是你師妹?”
龍峻輕聲喟嘆,點了點頭,眉間隱隱浮現憂色。
趙懷義不解道:“你們既是同門,為何要相互敵對?”
“各為其主而已。”龍峻回了一句便低垂眼瞼,顯然不願多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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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為其主?他倒說得輕鬆!”小堂樓女眷會客的偏廳內,蔣十朋一臉怒容,雙手揮舞低吼,“這麼輕飄飄一句話,就想讓人把身家性命都交給他?做他的春秋大夢!”他轉向趙懷義,“老趙,你可別著了他的道!”
趙懷義夫婦倆都坐在廳中,姜華赫然也在,聞言心中不悅,但畢竟丐幫長老是武林前輩,於禮數上不好隨意品評插嘴,只得蹙眉低頭,狠狠瞪著鞋尖。
“蔣老哥,輕聲些,別吵到孩子!”趙辛氏瞥了姜華一眼,低聲勸阻,“小心隔牆有耳!”
“老蔣,不是我著了他的道。”趙懷義沉吟道,“我雖說不明白這位龍爺究竟有何目的,可既然小廖看重他,那就必有過人之處。銳刀門的大禍,或會因此人而有轉機。”
“你以為那借閒堂主人眼光很好?”蔣十朋冷哼道,“他要是眼光好,當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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