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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勻柔的脖子像要挽留住你的掌紋,眼裡還有種無法擬摹又無從復加的悽楚和媚,那腰兒讓男人有一種能一手掌握的衝動,正好她的胸脯吐露著無限風光在險峰的悽月光風。
然而,她臉上已給割了一刀。
狠狠地。
一點情也不留地。
她原來像一粒初熟(是剛剛熟,嫩卜卜的、露點到紅色在樹間招搖的那種)春桃的臉靨,稍一用力便只怕就要肉香迸濺、不復原形了,可是,這人竟在她臉上劃了一刀:
無情地。
不憐香惜玉地。
她原來是一個笑起來便有八種豔七種麗的女子,她的明豔是豈止於漢子心裡的星星之火,一旦看人男人眼裡不但要燎原還得熱火朝天。只要她往場中一站,那裡的觀眾都會為她所吸引,且不分男女。
可是她這種無意惹火的惹火竟起了“子女殺手”白蘭渡的火,他竟毫不猶豫的就在她臉上劃了一刀。
他劃她那麼一刀的時候,神情居然還是淫的,帶欣賞的:
彷彿他只是要在她那兒留下他的痕跡,又或是他只為她戴上了一件什麼首飾。
他在她臉上劃了一刀。
那一刀,像劍痕,多似刀傷。
劍如刀傷。
——這一刀劃在這樣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靨上,刀不止傷在臉,更傷在心。
傷心比傷身更傷。
——傷情傷過傷人。
鐵手、陳風、麻三斤在不同時驚叫了一聲,甚至連狗口殺手屈圓也不例外。
鐵手發出一聲極惶極、低沉的怒吼:“白蘭渡,你留餘地好相見!”
自蘭渡悠悠笑道:“鐵捕爺,兩隻手指,她少受苦,我也無虧欠。”
他一手鉗制住龍舌蘭,整個人幾乎都“貼”在龍舌蘭背後,另一手待刀,仍架在龍舌蘭的脖子上,姿勢極為無恥醜陋。
他還邊用視線來撫摸他手上的人質,並淫淫笑說:
“我厲害吧?我厲害在專研究清楚你們四大名捕的特性才動手。我夠狠吧?其實當殺手不夠狠,不如回家抱奶奶去。我就是你們這些所謂名捕的劊子手。嗯,我的龍姑,可真香,我可抄鞭棍的憋不了。”
鐵手見龍舌蘭不但流了血,也流了淚,淚大顆大顆的自頰上掛下來,混和了血,再流落頷領口裡去,而且身子還微微抖哆著,知道她很傷心,很痛苦,很害怕,鐵手就手心發冷,腳也軟了,心痛到肺裡過去了,連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他怒道:“我給你手指,你放了她。”
書生殺手晃了晃手中的刀,表示會意。他的刀和他的儒衫和龍舌蘭的脖子都同樣雪白,只他的臉跟牛肚色的天和潭水一般的黛。
鐵手正要運勁拔斷自己的手指,突然,聽到一個人,說了,一,句,話:
“女人,是拿來愛的,不是拿來殺的,美人,是用抱的,不是用來傷的。你太過分了。
話說得很冷。
但語音很強。
——就像那白練似的瀑布,勁注入底般的深潭裡。
潭深深幾許?
誰也不知。
——如想知道,也許該去同殺手書生白蘭渡。
因為他已妄然滑落入潭底裡。
他死了。
他是突然喪失了性命的。
——一個這樣厲害、可怕、殘狠的殺手,居然/突然/兀然的就失了性命,屍沉於殺手澗的寒潭底。
誰可以無聲無息的殺了他!?
——是什麼樣的殺手,才能悄沒聲息的殺了這樣絕的一名一流一的殺手?
殺手殺殺手。
殺手書生死了。
他死了。
他中劍而死。
——一劍自他胯下穿入,直從他頭頂冒了出來。露出一截劍尖。
一截好翠瑩欲滴的劍!
——他整個給這一劍貫穿。
他是登時了斷的。
然後,那人才收劍。
劍一收,白蘭渡使立時失去了支撐力,翻身落入寒潭裡。
他是立即喪失性命的。
所以無法/無及/無能再傷人、言人、威脅人了。
他兇。
他狠。
他也夠卑鄙。
可是沒有用。
他仍是人。
是人就會死。
他死了。
——他殺得了人,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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