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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見過的男女,就這麼成了死後夫妻,萬老爺愛子心切,把倆口子合葬一處,墳修得結實堅固,周圍還種了兩排樹,唯恐兒子被曬著。
做七的時候,更是燒了數不盡的紙元寶,高樓寬屋也是一棟接著一棟燒,紙紮的奴僕雜役更是燒了幾十個,這還不夠,最後又到城隍廟燒了一盆的紙元寶,請廟祝寫了冥文,拍了城隍老爺一通馬屁,通篇就一個意思,想給自家兒子在陰府求個小官兒。這是被原來的親家退親給鬧的,萬老爺怎麼想也不甘心,你陸家不就是出了個舉人老爺嘛,我萬家別的沒有,就是有錢,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我也要給我兒子求個陰官兒,別到了地府下,兒子還要受人欺負。
可憐天下父母心,大概也莫過於此了。
第一章 陰間的八卦
一群婦人在河邊濯洗衣裳,不敲不打,不搓不揉,流水潺潺,衣裳往河裡一浸一攪,再拎出來,就乾乾淨淨,鮮亮得彷彿新裁的一樣。
溫照也是其中一員,自她睜眼起,來到這個鬼地方已經快半年,穿的是寒衣,吃的是寒食,住的是寒屋,睡的是冷床,唯一讓她覺得慶幸的是,這條河比前世的洗衣機好用,洗衣服真是太方便了,只不過這條河的名字有些聳人聽聞,它叫黃泉。
這個鬼地方,是陰間,真正名副其實的鬼地方,一開始的驚懼、惶恐,在經過時間的洗禮以後,變為尋常。換了個生活的環境而已,其他的沒什麼太大的區別,照吃照喝照睡,洗衣服的時候還能聽聽八卦,女人的骨子裡都有愛咯嘮的天性,生時如此,死後不變,通俗點說,就是死性不改。
“聽說沒,昨兒隔壁長春坊的劉婆子把自家那個寶貝茶盞給摔了。”長舌婦一開始傳播八卦。
“是那個麻姑獻壽青玉盞嗎?乖乖,她怎麼捨得,這可是從黃泉裡撈上來的好東西呀,十里鋪的沈老財出價十斤香燭,劉婆子都沒捨得賣。好端端地,她砸這寶貝做什麼?”長舌婦二搭腔。
“住劉婆子對門的陳老太知道吧?她跟劉婆子打小就是鄰居,偏巧,嫁的夫家,居然也是對門,兩人愛攀比,小時比誰的衣裳剪裁得好,嫁了後就比誰的夫君出息,後來又各自生養了兒子,臨老到了地下,還是住對門,劉婆子從黃泉裡撈出個麻姑獻壽青玉盞,就天天在陳老太跟前晃,氣得陳老太眼都紅了,關門閉戶好幾個月沒出來,昨兒卻突然開了門,穿了一身禮服,那叫一個莊重,原來是陳家子出息了,當了大官,給陳老太討了個誥命,當時左鄰右舍都出來道喜,劉婆子看著陳老太那一身衣裳,眼珠子當時就綠了,然後就摔了麻姑獻壽青玉盞,關了門嚎嚎哭鬧,只罵劉家子不肖,竟叫那大耳陳大郎給比了下去,連累老孃在地下丟醜,恨不能叫兒子早些死下來,好拿門栓子抽他幾個大嘴巴。”
這話說得,幾個洗衣的婦人都樂不可支,就連溫照也撇嘴笑了。劉婆子和陳老太的事情,她也知道,按說這兩個老婦人平生並不曾做過惡事,即不虧欠陽債,也不短少陰債,早該投胎了,可偏偏就因為攀比了一輩子,死後也不得安生,說是不分個高低來,便不投胎為人,愁壞了長春坊的主事鬼差,偶來吃酒的時候,便拉著萬青倒苦水。
想到萬青,溫照臉上的笑意就漸漸沒了。萬青,是她名義上丈夫,當然,事實上她是不承認的,可是沒有辦法,如果她不想當個孤魂野鬼,就只能在自己的姓前冠上一個萬字,在這裡,她是萬溫氏。
萬惡的封建社會婚姻制度。
溫照不知道在心裡多少次詛咒過,盲婚啞嫁也就算了,多少事實證明,穿越女在婚姻問題上很少有自主權,再能幹、運氣再好,也只能在限定的範圍選擇丈夫,但是有沒有比她穿得更倒黴的,身體留在了陽世,魂魄落到了陰間,好死不死的,不知道哪個缺德的混蛋,竟然把她的身體拉去跟一個剛死的男人做了冥婚,連個選擇的餘地都沒給她留下,還講不講道理了。
那個男人就是萬青,在陽世,他是萬府大少爺,在陰間,他就是個管著十里之地的小鬼差。哦,補充一下,就這麼個芝麻小官兒,居然還是拿冥錢給買來的。
也就是說,這位萬少爺,肩不能提,手不能挑,肚子裡雖然沒裝著草包,可也不是一口能吐出個錦秀山河的奇才,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傢伙。溫照對他也沒多大指望,打從認清現實的那天起,她就跟他約法三章,外面他做主,家裡她做主,大事他做主,小事她做主,公事他做主,私事她做主,到目前為止,外面無大事,家中有小事,她已經豎立了身為一家主母的威嚴,對此,萬青沒有任何異議,直接體現為,她一直睡東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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