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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亂收拾東西,卻什麼東西都找不到。
這一刻,又和兩年前好像。
兩年前的時候,那是爹孃的去世,在付益揚出國前夕,在我徹夜未歸後的幾天。也是一樣的電話內容:快回來,你爸媽出事了。
外公蒼老的聲音透露出來的訊息讓我直接感受到了強烈的不好的氣息,什麼都沒有說,我卻清楚地感覺到,真的很不好。
下午都沒有了回家的班車,我直接找到方蘇進,讓他幫忙,衝到機場,第一次坐飛機回家。那是我第一次坐飛機,卻已沒有了半分記憶,只是能感覺到,混亂中自己那顆激烈卻又絕望跳動的一顆心。
當我回到家的時候,外公丟給我的第一句話是,跟我去看最後一眼吧。
外公帶著我去認屍,現在想起來都好殘忍。最後一眼,我沒有看,那裡太冰涼,只會顯得眼淚灼熱。我拉著外公的胳膊,到底是沒睜開眼睛。
一切的事情都是外公帶著我處理的,他在做,我在邊上跟著,找殯儀館,通知爹孃的朋友,辦喪事。一個白髮老人帶著一個年輕女孩,四處奔波。我總是看著他沉默冷靜的背影,忍不住想哭。
兩個人的屋子,滿屋子喪事要用的東西,要整理,要準備第二天的事情,要守靈,一連好幾天。
家裡只有我和外公,以及照顧外公的黃姨。守靈的只有我一個,整夜整夜的不眠,痛苦只讓我更麻木。
麻木到腦中空白,覺得整個世界都是變態的,怎麼會這樣,怎麼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
我問外公,他們是怎麼走的?外公很簡單地回答我,車禍。那麼簡單冷漠,讓我問不下去,究竟是怎樣的車禍?
直到範叔帶著檢察院的人來家裡調查,我才開始警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開始注意到陸陸續續來看我們的人,他們的悲憫中,夾雜的東西讓我敏感地感覺到,似乎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我整理遺物,卻一無所獲,追問外公,結果一樣。
我更覺得眼前迷霧重重。
方蘇進再次見到我的時候,是在葬禮上。那時我已經哭到要抽筋,用他的後來的話說,跟被擠壓的海綿一樣。
而我那時,不記得他對我說的安慰的話,只隱約聽到一句:“阿揚前天的飛機,所以他來不了了。”
我聽了這話,心裡更涼,因為心裡在冷笑,這樣的話對我,在這個時候,實在是沒什麼意義了。
但我抓住他問了一個我一直都想問的問題,“你實話告訴我,我爹孃是怎麼死的?”
在靈堂邊上的房間,我這麼急切地抓著他這樣問,看到他驚訝略有慌亂的神色,我更加深了我的猜測。
“這個你怎麼要問我,你不是應該最清楚的嗎?”他別過頭去,第一次給我這麼冠冕堂皇的回答。
好,那我換個說法:“那你告訴我,那你們認為我爹孃是為什麼死的?”我牢牢抓著他,“你給我說實話!說實話!!”
他這才慌亂地回過頭看我,看我又是淚流滿面,才按住我,急急地小聲說:“你別急,我說好不好?”聽到這話,我死死盯住他。
他又轉過頭,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他們說,李叔是是畏罪自殺。”
啪!
在我的萬般追問下,外公終於忍無可忍,給了我一把掌。
他指著爹的遺像,聲音如同暴風雨夜,顫抖卻駭人。
“我說了是車禍!是意外!你怎麼能這麼想他!你對得起他麼!你給我跪下!”
我也發狠,說跪就跪。
一夜未眠,長跪靈前。先是委屈,心裡堵得很,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也是人,他們是我父母,我有權知道。
他是養我長大的人,我怎麼能甘願讓他蒙羞離去。而且,若是自殺,他有什麼理由,連娘也要帶著一起。
黑暗退去,黎明終來,我終於在晨曦中慢慢沒了意識。再醒來時,已是在床上,眼前,又是外公那張嚴肅的臉。
“你今天就給我回去,把書給我念完了再說!”
我閉上眼睛揉腦袋,沉默無言。
回去的很是時候,畢業就在眼前。有事沒事的人,都趕了回來。我終於也高調了一下下,胳膊上的黑紗讓我又成了大家的討論物件。我想我是實在沒得人形了,不然為何每個人看我的眼神裡搖頭嘆息可憐的意味都那麼明顯。當然,連爹媽都死沒了的人,怎麼能不可憐。
畢業的事項一個個來,答辯,拍照,吃飯,畢業典禮。沒有負擔沒有競爭,似乎所有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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