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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夜風寒涼。沈初無端打了個冷戰。
醫院的初步報告說病人顱內出血及多處骨折,除此之外肺部亦有陰影。沈初焦心;可他脫不開身。他叫來神經內科的主任醫師聽電話,措辭嚴厲地警告說人救不過來你們整個科室今年的職稱一個別想拿。
醫 院裡忙得人仰馬翻;等在手術室外面的只有匆匆趕來的老管家一人。小護士要找人補籤手術單,老管家不在家屬之列;他給W市的周家二老打電話,一直關機無人接 聽。他一個人等得手足冰涼,一直到天矇矇亮,周晏持才被推出手術室,仍然是重症監護生死未卜的狀態,直接轉到ICU病房。
老管家不免替周晏持覺得淒涼。平日裡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人人恭敬乾坤獨斷,到了瀕死邊緣,卻除了他區區一個管家外沒人來看一眼。要真的有個萬一不測,不知道是不是還得由他來收殮。
他坐在長椅上思量半晌,最後還是給杜若蘅打了個電話。
杜若蘅正在給周緹緹做早餐。無端覺得心神不寧,然後心臟莫名一抽,打碎了一隻青花碗。
她在收拾碎片的時候跟著劃破了手指。包紮的時候接到來自T城的電話,老管家語氣罕見地凝重而懇切,跟她說您能不能來T城一趟,周先生他出了車禍,現在還在醫院搶救。
杜若蘅身形一僵,下意識緊緊捂住嘴。
老人家的語氣越發哀切,生怕她說出一個不字:“周先生昨天開車去S市看您,回來的時候疲勞駕駛才出的車禍。現在顱內出血昏迷不醒,不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醫院裡如今就我一個人。您就當是看在您與他多年夫妻情分上,能不能過來一趟看看他?”
杜若蘅沒什麼力氣,摸索著找了把椅子坐下來。她遲遲不語,老人家說:“現在是過年時候,我沒必要連這種話都欺騙或者誇大,什麼事在這種節骨眼上不能放一放呢?”
杜若蘅隔了半晌,才說:“那他死了嗎?”
“他要是已經死了,我會去出席他的葬禮。”杜若蘅靜靜說,“他如果還活著,請您不要再給我打電話。”
周晏持在ICU裡待了五天,期間兩次從鬼門關邊轉回來。從昏迷中清醒後一天轉入普通病房。他再醒來時視線模糊,眼前一個窈窕人影忙忙碌碌,周晏持張了張口,喉嚨因乾澀而費力,語氣輕微:“蘅蘅。”
對方回過身來,陌生面孔之上戴著一隻護士帽,啊了一聲:“您醒了?我去叫人來。”
管家正跟醫生詢問病情,聽見周晏持轉醒的訊息激動萬分。可憐他一把老骨頭還小跑著進了病房,撲在病床邊老淚縱橫:“您可終於醒了!再不醒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啊!您餓嗎?想吃點什麼?”
周晏持還處於回神狀態,張口問阿蘅在不在。
管家沉默一下,才說:“她還不知道您出了事呢。她現在在S城呢,您忘啦?您還記得以前的事吧?一百二十二乘以十一等於幾啊您還記得嗎?”
周晏持的目光攢聚在管家臉上,他終於慢慢清醒過來。分析能力也隨之恢復,低緩說:“你說的是謊話。她知道。”
管家於是改口,語氣輕鬆說杜小姐也擔心您呢,您出了事她怎麼可能不著急。但不要還要照顧周緹緹麼,所以就沒過來這裡。
周晏持搭著眼皮瞧他,吐出三個字:“接著編。”
“”
他因為長時間的臥床而顯得疲憊,慣常裡強勢的氣度卻仍然沒能被掩住:“她說了些什麼?我只聽實話。”
管家沒有辦法,只得吞吞吐吐地把過程重複給他。杜若蘅的話半點不敢隱瞞。說完後就看見周晏持臉色瞬間蒼白如紙,身體微微搖晃,像是要重新休克過去。
管家手忙腳亂按警報器,等終於重新恢復正常,周晏持閉著眼安靜了好一會兒。他明明一動不動,表情卻又像是隱含了千言萬語。又過了良久,管家疑心他已睡過去,突然聽見他淡淡出聲:“吳叔,我還從沒像現在這麼後悔過。”
老管家沒回話。兩人最終走到這一步,連他都覺得心酸。
杜 若蘅在新年裡值班四天,除此之外還要應對各項公關,沒有多少時間帶周緹緹。相比之下康宸反倒比她更盡責任。事實上除了睡覺之外,康宸陪伴周緹緹的時間比杜 若蘅要長。他跟小女孩一起逗小狗,兩人在家玩拼圖,他還給她買巧克力和花裙子,最後還有厚厚的壓歲錢奉上。周緹緹對這個英俊叔叔毫無抵抗力,她每天都玩得 很高興,沒什麼時間太想到T城她的父親。何況就算偶爾她問起,也總是被大人含糊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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