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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小閣樓時,她抬眸望去,黑壓壓的樹影之間隱藏著幾點微光。
難怪父親不在紫金院。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心想父親此刻必定又在閣樓裡研究他的案牘摺子,謀劃著如何爭權奪利了吧。
她剛想走近一些,突然間一陣陰風襲來,令她不寒而慄。
從那片樹影間退出來時,她想到梁道恆交代的事,頓時頭痛不已。若父親一直待在閣樓裡不走,她該如何取走兩顆藥丸
她之所以會將藥丸帶出宮來。是因為她想要琢磨出治癒太子眼疾的法子。行醫講究對症下藥,她得先知道藥丸裡生附子和熟附子的分量各是多少,才能進一步想出解開太子體內的毒素。
她並不是想要用藥丸要挾梁道恆。她甚至沒有考慮過自己是否還有再進宮見到太子的可能性。她的心思很單純,只是想要治病療傷,成為一名真正的醫者。
可是,眼下她在淳于府這個猶如沼澤一般的地方,已是越活越艱難。哪裡還有空閒想行醫之事呢。有時候她會想,是否可以找個機會脫離淳于府。可這樣的想法盡是一閃而過,從沒有在她心裡長久停留過。
她不知道,離開淳于府,她又能去哪裡。至少在目前來說,她從各家醫書、醫館中學到的東西。還不足以讓她獨自在外生存下去。
既然不能脫離沼澤,也無法掙扎,那就只能安靜地呆在原地。等待契機的到來,到那時再逆轉命運也不遲。
她如是想著,心便寬慰了許多。回到芷香院後,她洗漱一番後便歇下了。半夜時分,她聽到房門有輕微響動。來人的腳步聲又輕又緩,她知道是阮娘。便沒有睜眼佯作熟睡,她以為阮娘要和自己說點兒什麼知心話,可阮娘只是在床榻邊坐了一會兒,什麼都沒說,悠悠地嘆了口氣便走了。
想來阮娘見到門前的藥箱,知道自己去過矮房那裡了。如今阿福的死已不再是秘密,她是想來看看自己是否承受得住,有沒有捂在被窩裡哭鼻子吧。
還好,堇南想,自己比阮娘想象中更加堅強。
早上起床時,她穿著弓鞋,突然發現床柱地下壓著一本小冊子。費盡力氣將冊子取出來,她翻了翻裡面的內容,發現是一套五禽戲的圖譜時,她不禁在心裡偷偷樂了一把。這本冊子,可謂是在那次焚書行動中唯一存留下來的了。
正想拿著冊子到院子裡打一套五禽戲,淳于彥卻帶著阿祿來了,準確的說,是拖著阿祿來了。
阿祿經受一頓暴打,腿部的骨頭傷得有些厲害,雖然阮娘肯定給他上過藥了,可僅僅休養了一個晚上,恐怕他連站起來都費勁,哪還能從矮房走到芷香院來呢
看著淳于彥提著阿祿的衣襟,就如提著一條病弱的狗似的將他拖來了。堇南皺起眉頭,聽到哥哥問林肆風在何處,她搖搖頭,問:“林肆風不在鳳竹院麼?”
“找過了,府中各個院子我都找過了,都沒見著他的人影。”淳于彥煩躁不已地單手插著腰,忽地,他納悶道:“嘿你說姓林的不會是被我氣跑了吧?”
堇南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靜下心想了想,她想到昨夜去過的小閣樓,便問淳于彥有沒有去那裡找過。
淳于彥離家許久,早忘了府中還有這麼個隱蔽的地方。經她一提點,一拍腦袋道:“就是那兒了!”說著,又要拖著阿祿往外走。
“哥哥!”
堇南忍無可忍地將阿祿拉到自己身邊,狠狠地瞪著淳于彥,語氣裡有種不容商量的意味。
“我扶著阿祿去好了,若哥哥你再像先前那樣,估計還沒到小閣樓,阿祿就要被你給拖死了。哥哥,你處事就不能用溫和一些的法子麼”
就是你這樣火爆粗魯的性子,溫姝縈才會一而再三的拒絕你。
堇南想了想,還是將這句話嚥了下去。溫府壽宴,溫姝縈已經跟自己徹底斷絕來往了,自己又何必再用她的話來傷害哥哥呢。
淳于彥沒有看出她的欲言又止,甩了一下發酸的胳膊,瞥著阿祿道:“正好,別看這小子長得瘦瘦癟癟的,拖起來可是重得很,一路拖來我手都麻了,你要替哥哥分擔,正好!哈哈!”
堇南不理會他,扶著阿祿往外走去。
阿祿面色晦暗,像只乾屍似的掛在她身上。
想來,他還沒從弟弟阿福死了的訊息中緩過神來吧。
從芷香院到小閣樓距離不遠,本要不了多長時間,但因為堇南扶著阿祿行動便慢了下來。淳于彥心急火燎地想快些趕到閣樓那,見阿祿一直在拖後腿,心中煩躁不免又給阿祿幾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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