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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伯益,只是和平日那意氣風發又驕橫跋扈他相比,伯益此時看上去也有些狼狽,冒出胡茬子也來不及清理,見了白起,伯益倒是絲毫不意外,很自然地來到了白起面前:“白起大人,您來了。聽了微生話,我已經讓人將藥材找齊了,看樣子也要熬好了,這個時候,姒縱大人想必也是時候該醒來了,這幾日姒縱大人已經吩咐過,請您前往侍奉湯藥。”
白起點了點頭,吩咐湛等人跟著伯益侍從前往取藥,隨即又和場眾人說了兩句場面話,便動身打算前往侍奉姒縱早上起榻用藥。
來到姒縱休息寢帳,帳外已經守著不少姒縱親信了,裡裡外外,密不透風,服侍侍從已經備好了乾淨水和便於吞嚥食物,見了白起來,他們倒是不失於禮數,恭恭敬敬地躬身向白起行禮:“白起大人。”
這些人,雖然大部分是姒縱大人親信,但今天微生大人已經來看過了,還特意命人將姒縱大人用過那些衣物和巾布燒燬,那首領大人帳子中常點薰香中,微生甚至還加了幾味治理疫症時常常使用藥材,管微生並沒有明說姒縱大人得到底是什麼病,可從這陣子姒縱大人病狀和表現,以及今日微生舉動中,他們也隱約推測出,姒縱大人這種癆咳,可能還會傳染,這裡人,根本沒幾個敢往那裡面去。
此刻見到白起大人來了,他們神情顯然也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白起大人”湛已經奉命去領即將要熬好湯藥了,白起身邊只剩下了漣和幾名近身侍從罷了,此刻練神情也有些冷然和凝重,顯然是欲言又止。
“你們留這。”白起顯然知道漣想要說些什麼,他只是淡淡點了點頭,隨即掀簾而入,白起隨行那些侍從也紛紛止步於帳外。
帳子裡仍和前一日一樣,光線昏暗,讓人不大舒服,帳子裡仍點著濃郁薰香,濃得讓人頭疼,只是這香味中,氣味隱約有了些改變,想來是微生功勞,白起這一回,倒是不如初次進入這裡時那樣忍不住皺起眉,饒是如此,這濃郁薰香,仍是驅不散這帳子裡殘留藥味。
姒縱也才剛剛有了些睡醒跡象,喉嚨裡卡了一口痰,他才剛剛想要翻身,帳子裡立即又傳來了一陣劇烈咳嗽聲,白起進來後,尚未來得及行禮,便率先走向了床頭,將瘦得像個骷髏骨架一樣姒縱從床榻上扶了起來,這一回白起動作已經熟練了不少,一手將姒縱扶起,人也順勢入坐了姒縱身後,另一隻手則直接拿起放置床頭摺疊整齊柔軟巾布抵於姒縱口鼻前,姒縱身上顯然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只能全部仰仗著白起攙扶,整個頭也埋了白起捧著巾布掌心悶聲咳嗽了起來,白起一言不發,動作極其耐心地撫了撫姒縱背,試圖為他順氣。
一陣悶聲咳嗽之後,姒縱方才感覺好了一些,白起大掌微收,撤了巾布,那雙平靜無波藍色幽眸也似有若無地從掌心巾布中那抹觸目驚心黑紅淤血上掃過,那平靜目光隨即又淡淡地收回,白起什麼話也沒說,臉上甚至也沒有露出絲毫情緒變化,只將那巾布丟入了火盆,大火中燒燬。
才一夜不見,姒縱好像又虛弱了不少,帳子裡白起進來之前,幾乎一個侍奉人也沒有,他灰黑眼睛有些混濁,眼白也變成了暗黃色,面色蠟黃,不怎麼能睜開眼睛,緩和了一口氣之後,姒縱才平靜地看了眼白起,緩慢地一字一句道:“你來了。”
“兒臣先讓人奉些熱水進來,洗一把臉,父親大人您也許會感覺清爽一些。”白起點了點頭,語氣平靜,這父與子之間,並沒有往日那危險而又劍拔弩張氣氛,可卻又是生疏,白起所說話,也只是一個為人長子,為人臣子通常會說一些安慰話。
姒縱點了點頭,白起便讓人將水和食物端進來,白起下了令,那帳外也終於有了些動靜,負責侍奉這裡侍從和侍女戰戰兢兢地將東西帶了進來,可他們個個都低著頭,神情有些惶恐,站著身體都忍不住有些顫抖,顯然是一刻也不想這裡多待模樣,白起不冷不熱地掃了他們一眼,這一眼,雖不帶太多情緒起伏,可就這一眼,也足以讓人覺得肩膀一沉,面色發白起來。
“退下。”
“是。”
下一秒,人們只覺得身上壓力突然一輕,原來是白起目光微斂,已經靜默地收回了目光。
得到白起命令,就如蒙大赦,這帳子裡很便又只剩下了白起和姒縱二人。
姒縱是何等精明人,這幾日,他這裡越發地冷清了起來,這帳枯槁蠟黃臉微微一沉,那渾濁眼睛也變得有一瞬沉冷了下來,但姒縱也什麼都沒說,任由白起侍奉著淨面洗手,然後又端來了些吞嚥方便食物餵了他用下,雖然已經是些稀得不能再稀肉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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