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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目光落孟青夏拽著自己那隻髒手上,不禁微微皺眉,抽手,他並沒怎麼用力,可孟青夏仍是有些猝不及防,往前傾身子立即因為白起動作而往後跌坐下去,屁股下雖然是白起床榻,但孟青夏身上有些皮肉傷,這身子一震,也跟著扯到了傷口,孟青夏當即皺起眉來,嘶了一聲:“疼”
“我看你並不知道疼,否則你也不會敢胡來。”看著這個渾身是血孩子,白起眼光驟然凝聚成一股寒冷,就連他周遭,似乎都有冰冷而鋒利空氣湧動著,白起目光嚴厲,神色冷峻,但此刻,他語氣,明顯是壓抑著怒氣,否則就連他自己都擔心,或許他會一怒之下,對她不客氣。
孟青夏一愣,白起神色雖冰冷,可這樣訓斥,卻莫名地讓人心中一暖,或許他發怒並不是因為她擅作主張違揹他命令離開王城,而是因為她將自己弄成這樣一副狼狽不堪模樣出現他面前?
就此時,帳外忽然傳來了湛恭敬嚴肅聲音:“白起大人,漣信鷹回來了,您是否現過目?”
若不是非同尋常不得不立即稟報事,湛大概也不會這時候撞上來,明知道白起大人或許氣頭上
“知道了。”白起臉上並沒有太大意外神色,他淡淡地掃了孟青夏一眼,然後收回目光,將自己外袍脫下,丟了孟青夏身旁:“將你衣服換下,暫且先穿我。”
孟青夏還想再說些什麼,白起卻已經不再理會她了,他回身往外走,看也不看她一眼,掀開簾子,只丟下了一句滿含危險意味清冷聲音“不想死就這待著,哪也不準去”,簾子落下,試圖灌入寒風也被阻隔了外面,那道高大冷峻身影,也赫然從視線裡消失
白起警告見效了,孟青夏不老實身子一頓,安靜了下來,此刻她面色古怪,倒不是真怕死,只是白起既不處置她,也不理會她,讓孟青夏十分摸不著頭腦,這間空蕩蕩帳子裡,頓時只剩下了她一人,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白起沒有回來,孟青夏琢磨不透白起意思,便哪也去不了,只能老老實實這待著,隨著時間流逝越多,孟青夏便覺得這帳子裡氣氛也越發地壓抑,讓她獨自一人,都險些透不過氣來
不知是過了多久,白起仍是沒有回來,但出現這間帳子裡,卻是一名看上去三四十歲婦人,婦人看起來,就是個尋常平民打扮,她來時候,提了一大桶燒燙了熱水,還有一大個包裹,見了孟青夏,便態度熱情又客氣了起來,她大概不清楚孟青夏只不過是一個小小奴隸,否則身為自由民,大可不必對一個奴隸這樣小心翼翼,可這滿身是血看起來觸目驚心孩子可是出現白起大人帳內,這婦人自然認為,白起大人特意吩咐要她來侍弄人,身份不會低到哪去。
“很疼吧?孩子,不必擔心,我這就來幫你清理清理傷口,即便沒有白起大人命令,我也會好好替你治療,一點也不疼,真。”也難怪那婦人口吻會那樣充滿同情又疼惜了,孟青夏現這模樣,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可怕,她大概也以為這孩子一定傷得不清,這婦人邊搗騰著她帶來東西,還邊出言安撫她,試圖讓她放鬆下來:“我還不大清楚你身上傷勢有多嚴重,因此也不敢貿然讓你下水清洗,擦拭擦拭,你也會覺得好受一些。”
白起命令?
聽著婦人話,孟青夏眨了眨眼睛,那張髒得看不出本來面貌小臉,也唯有那雙眼睛仍是清澈明亮了。她被當作小孩一樣仔細哄著,孟青夏倒也還配合,只是心中奇怪,這婦人看上去是個懂醫術,至少是個會處理傷口,可軍中重地,白起是從哪找來會懂醫術婦人?實際上,孟青夏身上充其量只是一些皮肉傷,並不如看上去那般恐怖,只是她這樣渾身是血地出現眾人面前,任誰都要猜想她傷勢十分嚴重,畢竟是個不算小孩子了,再過幾年,就如檀舟那般可以嫁人了,讓湛給她看也不合適,但白起真會因為她這個小小奴隸大費周章找來一個懂醫術婦人?
由於她傷並不怎麼嚴重,那婦人又十分小心翼翼,孟青夏全程十分配合,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眉頭緊鎖,一副陷入深刻思考模樣,身體也任由那婦人擺弄著,她反應太過平靜了,反倒將那婦人嚇得不輕,還道是她傷勢太重,或是傷到了腦子,直到那桶清澈熱水都變成了混濁紅黑色,原本緊張得渾身冒冷汗婦人,才長鬆了口氣,有些哭笑不得起來,這孩子還真是,看著可怕,那渾身血,怕傷到筋骨,可如今收拾乾淨了,卻也不過手臂大腿幾處被鋒利物擦傷痕跡罷了,大部分傷口,甚至都已經自己癒合了。
不管怎麼說,這總歸是個好訊息,簡單地給這孩子上了些藥,婦人便帶著自己東西退了下去,大概是要去稟報白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