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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骨碌轉了一下眼珠子，過一下子才又補充：“不然合約上也能再補敘一條，如果你們的陣法壞了，可以尋找仙人來補修。我想他們會很樂意幫忙，只要別發生戰事。”

絮絮叨叨的兩人又講了一堆，在兩張紙上密密麻麻、塗塗改改的寫滿各自的要求，接著經過反覆的商榷，總算兩人都同意在上頭蓋下指模。

“我相信你的人格。”境天說罷，小心翼翼的收下那張屬於她這份合約。

“你不該太信任別人的。”百弦的笑容藏著一絲無奈。

兩人又是告別了好一陣，百弦拼命在拖延時間，他其實很不願意境天離開，同時非常不捨境天的死亡。現在能拖一秒是一秒，他只希望境天能活久些。

半晌，境天終於發覺百弦的用意，她不禁噗哧一聲哈哈大笑：“好了，不要再留我了，人間界有句諺言叫‘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你就當我是當我是回到仙界去潛修了。”

“唉，那你不應該告訴我真相的，我做不到自欺欺人。”百弦攤手。

境天這會兒才發現百弦的可愛，她柔柔的說：“再見了，很高興遇見你。”話罷，她腳步輕巧無聲的離開房間。

百弦沒再留她，只是背過身子偷偷拭淚。

境天折返人間界，人間界雖然已經不再有魔物肆虐，但是滿目瘡痍的模樣卻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復原的。

她平靜的看著一切，心中深信總有一天一切都會恢復光彩，所以她不怕，僅是有點惆悵，因為她沒有時間看見那一天的到來。

而白子似乎已等待境天許久地站在境天面前，他長長撥出一道鼻息，又深深的吸了口氣，彷彿心中亦有掙扎。

他看著境天，問道：“準備好了嗎？還有沒有其他的話要交代。”

境天一怔，她搖搖頭。縱使有千言萬語，現在說與不說其實並不重要，她回答：“再讓我看一下這個世界，即使它現在不美麗了，不過總是包含了我的所有回憶，像是一本厚厚的日記─記載著我的出生到死亡。”

白子像被用針紮了一下，他皺起眉頭說：“你在暗諷我？”

“沒的事，不要亂想。”境天的口氣幽幽，像是春天裡軟弱無力的徐風。

“我只是在感慨，當我回到最初、最原始的精氣狀態，再也記不得你、李楚、紫煉、伽夜還有那些曾經接觸過的人、事、物，那我是死了，還是睡了？或者是不存在了。”

“重要嗎？”白子反問。

“不重要。”

境天苦笑，隨後精神一振，步上前說：“我準備好了。”她鎮定的閉上眼睛，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

白子咬唇猶豫，片刻，高舉起手凝聚左右的能量化成波動力。半晌後，手上已是一團迸著青泠泠光芒的波動力球。可他卻沒下手，定在原地遲疑不決。

境天偷偷睜開一隻眼打量白子，見白子一臉煩惱，她好笑的問：“下不了手？覺得自己殺了人？不想當兇手卻又想滅了我？”

白子被激怒，他重重的揮下手！

“不要。”紫煉大叫一聲，伴著他緊張的聲音，一道黑氣從天而降，擋在白子與境天身前。

紫煉慌忙擺手，一面轉頭左右看著白子與境天。“白子，真有必要這樣做嗎？”

“紫煉，怎麼有空來攪局？”境天含笑的看著紫煉，她頗高興紫煉來送她最後一程，果然是她的好朋友。

紫煉可不怎麼高興，他打心底替境天深深著急。

見境天這麼無關緊要的模樣，他真不知要怎麼說，只能睨境天一眼，接著以嘴型無聲的悄悄回應：“不要吵，交給我。”

“交給你才糟唄？”境天在心中嘀咕。但她畢竟是沒說出口，多留著一刻的命，就能多體會一點人生難得的美妙。

“白子，境天她其實也沒有這麼該死，你想想看，如果一切違逆天道的妖靈都應該要死，那麼這回幫助我們退敵的妖怪也都得死，可是他們如果死了，下次魔界來犯不就沒人幫我們了嗎？

“想想齊天大聖，他當時也不過是隻妖怪，可是他會出現於這個世間，就一定有轉輪聖王的道理。我”紫煉拉拉雜雜拼命講了一堆想要說服白子。

可惜白子與境天皆無法聽明白紫煉要說的重點是什麼。見兩人這麼茫然，紫煉更急了，“我覺得呀，上天會讓你們創造出境天，那境天就一定有她存在的價值”

“那就是打退魔界入侵。”白子截斷紫煉後話，“現在─她的任務結束了。”

紫煉一怔，像是想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