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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是別家,現在是“漫山四蛟”要搶他們!
梅牽衣自那混亂的記憶裡跳脫出來,正看到遠處水裡鑽出一個光溜溜的人頭來,抹著臉上的水,得意地遙聲喊道:“我們弟兄們混這太湖,從來只做明事,不做暗事。咱明白說清楚,金老闆的船已經被鑿穿了,頂多還能撐半柱香的時間。要打,下來水裡打啊。”
5牽衣譚中柳
“姑爹,怎麼做?”金雨朵站在梅青玄身邊,腰間佩劍已握在手裡,望著遠處水裡的人,隨時準備出手。
梅青玄不以為然道:“小金魚別擔心,他們不過是看中你爹姓金,討點金子罷了,好打發。”話音落地,那邊金谷川正好放話:“原來是漫山的雷大哥。金某一個生意人,做些小本買賣養家餬口,不曾記得有搶雷大哥生意。不如雷大哥劃個道兒來,也好親近親近。”
“三月十五,武林山莊譚大莊主五十大壽,不知道金老闆備了什麼賀禮?弟兄們在這太湖混久了,不知道長江如今的水勢如何了,想長長見識,還望金老闆不要太小氣啊。”
梅牽衣看著他們一來一去地綿裡藏針,料定這一戰定是難免了,但想不通的是,以“漫山四蛟”的水平,斷不至於在太湖上公然攔截江陵梅莊和金陵金家,還打著武林山莊壽禮的主意。
更想不通的是,那個夢的記憶裡,不曾有他們出現!
“牽牽啊,你這漂亮的衣服,今天是要不成了,等咱上了岸,爹再帶你去買新的。”梅青玄坐在船頭,狀似隨意地探手摘下梅牽衣袖子上的一隻小銀鈴,捻在指尖,“嗖”地一下,遠遠彈了出去。只聽得一聲“哎喲”,鳧在遠處的一個人捂住了額頭,罵道:“誰暗算老子!”
梅青玄不緊不慢地慢慢傳出話去:“你這‘白條蝦’,好端端的鑿我們的船,鑿船也就算了,害得我的寶貝牽牽的新衣服弄髒了,給你點教訓。”
梅牽衣噗嗤笑了一聲,她的兩邊衣袖口處都縫了好幾只微型的銀色小晃鈴,聲如蚊蠅,細小卻清脆悅耳,當裝飾用的。此刻見梅青玄摘下來當暗器使了,她也不吝嗇地又扯下兩隻遞給他。
梅青玄笑呵呵地道:“哎呀,都給爹啦。那可不能讓牽牽的小鈴白摘了。”邊說著,他抽出豎在旁邊的佩劍,站起身來,把梅牽衣交給身後的金雨朵。只見他握著劍在空中虛劃幾招,驀地橫空朝那空無一人的湖面揮去,湖面頓時湧起一排浪濤,一個緊身玄衣的人在那白浪中跳脫出來,梅青玄笑道:“牽牽,看到黑蝦了沒?打他!”
梅牽衣極其默契地彈出一隻晃鈴去,可惜她內力不夠,勁道不足,被那水波一擋,立時就掉進了水裡。反倒是梅青玄邊說話的同時,彈出左手指間的小晃鈴,隨著“嗤”的一聲破空而去,那水裡的玄衣人半空中扭身避開。梅青玄一早料到,緊接著又一指彈出,銀光穿透細雨急馳而去,又傳回一陣“哎喲”的叫罵。梅牽衣樂得拍手叫好,嚷道:“爹,再打一個!”
梅青玄收了劍勢,頗有些為難地看著她,道:“蝦米都遊走了,爹想打也沒了。牽牽啊,爹教你的泅水忘了沒?咱到水裡去捉吧。小金魚,船艙裡的東西不用管啦,疏凝已經都帶上了,你跟好他,別丟了。”
狼狽中遇上慕氏十三劍,梅牽衣就是再想嘲笑他們,也都笑不出來了。倒是梅青玄拉著她,一邊淅瀝瀝地滴著水,模樣狼狽滑稽,一邊卻語重心長地道:“牽牽啊,畫舫裡看到了什麼,都忘了吧。人家不讓咱追,咱就別追了。”
梅牽衣一愣,頓時明白過來。“漫山四蛟”打一開始就沒想搶他們什麼東西,就算他們是太湖地頭蛇,水上功夫了得,金陵金家與江陵梅莊也都是紮根長江邊上,真打起來也不見得會差,再加上江湖名望地位,他們還惹不起。但是,明知惹不起,卻敢公然挑釁梅莊和金家,背後一定是有什麼靠山撐腰了。再聯絡之前的情景,就不難猜到,真正想鑿他們的船的,是他們要追的那艘畫舫,很顯然,畫舫的主人不想給人追,所以才授意“漫山四蛟”動手。
原來“漫山四蛟”這個時候就已經投向“靈嬰樓”了。夢裡那個她不認識展涼顏,沒有追去畫舫,於是不曾有“漫山四蛟”出現,現在的她,認識了展涼顏,跟上了畫舫,於是“漫山四蛟”出現了,改變了夢裡的預示。
認識到這一點,梅牽衣頓時覺得精神大振。原來啊,那個夢裡的未來,從她做了這個夢開始時,一切都已經改變了。
“好,爹說不追,牽牽就不追。”頓了頓,又發狠道:“死也不追了。”
“兩位姐姐,先隨我進來換身衣服吧